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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礼那日,天空阴沉。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跟在顾贺渊身后。
这里早已聚集了不少顾贺渊的门客和仰慕他“深情”之名的百姓。
顾贺渊一身缟素,面容沉痛,在众人面前他永远是那个对逝去公主一往情深的痴情种。他熟练地摆上祭品,焚香祷告。
声音哽咽又情真意切,引得周围一片唏嘘赞叹。
“顾大人真是至情至性之人啊!”
“是啊,春见公主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只可惜公主红颜薄命……”
议论声低低传来。
她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腹中隐隐作痛却只能强自忍耐。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她这个不合时宜的存在。
“那位就是顾大人府上的绣娘吧?听说她痴恋顾大人,还绣了妄图攀附的图样?”
“可不就是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敢与公主争辉?”
“今日是公主忌辰,她来这里做什么?真是晦气!”
议论渐渐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指责和侮辱。
有人甚至故意从她身边挤过,撞得她一个踉跄。
她头磕在桌角上,流了不少血。
可依旧还是无人在意。
顾贺渊明明听到了那些话,也看到了她的狼狈,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示意她安分。
不要破坏这场他精心策划的深情戏码。
他袖手旁观,任由那些恶意的目光和言语尽数落在她身上。
若秋云脸色苍白才勉强维持着站立。
她看着那个在人群中表演深情的丈夫彻底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这种人最为可怕,又何必再留恋。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凌迟击垮时,人群忽然一阵骚动。
一辆华贵无比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陵园入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车帘掀开,一名身着宫装华服,容颜明媚娇艳的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袅袅婷婷地走下了马车。
“春……春见公主?!”
“天啊!是公主殿下!她没死?!”
看着那个本应长眠于地下的女子,笑吟吟地朝着他们走来。
她依旧美丽夺目,带着皇家与生俱来的傲然。
春见公主径直走到若秋云面前,目光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流转一圈,嘴角勾起一抹笑却字字诛心:“秋云姑娘,许久不见了。本宫假死这些年,不过是为了试探贺渊对本宫的真心。如今看来,”
她眼波流转,深情地望向同样震惊失语的顾贺渊。
“他为了我,连你都可以如此轻慢,可见心里是真的没有你了。”
“春见……你真的还活着?!”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春见公主向他伸出手,笑容甜美。
“贺渊,我回来了。父皇已经应允,只要你愿意,不日你就可以成为我的驸马。”
顾贺渊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大步越过僵在原地的若秋云,一把将春见公主紧紧拥入怀中。
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愿意!我当然愿意!你可知这五年,我是如何度过的!”
他紧紧抱着春见,全然忘记了身后那个妻子。
若秋云看着眼前这对相拥的璧人,听着周围从震惊转为祝贺的喧闹,只觉得天旋地转,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她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唯有那相拥的身影和刺耳的笑声无比清晰。
她晕了过去。
当夜,顾贺渊回到了城东的宅子,脸上还带着掩不住的春风得意。
他将一份墨迹未干的和离书拍在若秋云面前的桌上。
“签字吧。春见回来了,她不能受委屈。你暂且忍耐一番,先搬去城郊别院住着,等我跟春见成婚,站稳脚跟,权倾朝野之时,定会找机会接你回来。”
既是他主动个让自己签,那儿么后悔了也不关自己的事情。
她抹了一把眼泪,狠狠的在和离书上大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既如此,也不必留我在城郊别院了,我走。”
顾贺渊脸色一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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