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宇杰的手电再次亮起,光束扫向站台另一端——三个佝偻的身影正在尸体堆里徘徊,腐烂的手指撕扯着尚未完全腐败的内脏。而且,隔离门的电子锁依然亮着红灯,说明电力系统还在运作。
汪峥琪缓缓起身,她的指尖在黄宇杰腰间轻轻一勾,铁棍便无声地滑入她手中。
“钉——!”
铁棍砸向铁轨的瞬间,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瞬间炸响。声波在隧道四壁间来回反弹,形成一连串令人头疼的回音。上官寂天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苏欣雨则猛地闭上眼睛。
汪峥琪死死盯着隔离门后的丧尸,瞳孔因紧张而微微扩张。只见那几个佝偻的身影齐刷刷转过头来,腐烂的眼球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灰白。它们迟缓地挪动着,像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转向声源方向,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有反应…但不够强烈…”汪峥琪用气声说道。她的目光在站台和隧道间来回扫视,突然定格在隧道侧壁的广告灯箱上。那些刺眼的LED灯将半个隧道照得通明,也把他们暴露在危险中。
“杰哥,”她拽了拽黄宇杰的衣袖,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抖,”去把那个灯灭了。”
黄宇杰猫着腰穿过铁轨,他蹲在广告牌下时,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成一绺一绺。锋利的匕首轻易划开广告布,露出后面排列整齐的LED灯管。灯光刺得他眯起眼睛,虹膜在强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
“见鬼,没电线…”他嘟囔着,喉结不安地滚动。从腰间摸出锤子时,金属锤头与皮带扣相撞,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黄宇杰的动作瞬间凝固,屏息等待了几秒,确认没有惊动丧尸后才继续动作。
“砰!”
锤子砸碎灯管的闷响在隧道里格外清晰。玻璃碎片四溅,有几片划过黄宇杰的手背,留下细小的血痕。但他顾不上擦拭,因为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站台里的丧尸突然齐刷刷转向熄灭的灯箱,腐烂的面孔贴在隔离门玻璃上,留下恶心的黏液痕迹。
“它们…对光有反应…”汪峥琪轻声呢喃。
“等等——”上官寂天压低声音,眉头紧锁,”你确定那些丧尸能冲破这道隔离门?我们直接快速通过不行吗?”他的手指摩挲着铁棍。
汪峥琪没说话,只是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将他往前拉了两步,指向站台深处——三号车厢的位置,隔离门中间赫然卡着一具尸体。尸体的上半身垂在门外,下半身则被门夹住,导致隔离门无法完全闭合。黑红的血液从尸体的腰部渗出,在站台地面上凝结成一片粘稠的污渍。
“看到了吗?”汪峥琪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刚才我砸铁棍的时候,它们虽然听到了声音,但并没有冲过来,说明它们的反应还不够快。可如果我们从那个缺口经过,万一被它们看到……”
上官寂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死死盯着那道半开的隔离门。透过缝隙,他能清晰地看到几只丧尸在站台内游荡,其中一只甚至正低头撕咬着一截腐烂的手臂。如果它们突然抬头,或者嗅觉足够灵敏……
“所以,你的计划是?”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
汪峥琪的嘴角微微上扬,微微一笑:”我们不是捡了很多飞镖吗?”她从腰间抽出一支,金属镖尖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从那个缺口丢进去,制造声响,把它们引开,然后我们趁机溜过去。”
上官寂天沉默了一瞬,目光在飞镖和隔离门之间来回游移。
“这……能行吗?”他最终开口,声音里带着犹豫,”万一它们转头看到我们,不就全完了?”
汪峥琪耸了耸肩,眼神却异常坚定:”反正办法就这一个,你赌不赌?”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飞镖,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像是在倒计时。
上官寂天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他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伴——苏欣雨紧握着飞镖,脸色苍白却坚定;黄宇杰已经默默掏出了自己的武器,随时准备行动;而宣南靠坐在墙边,虚弱却信任地望着他。
“好吧,拼了!”
五道身影紧贴着隧道内侧墙壁缓慢移动,黄宇杰打头阵,他的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每经过一盏广告灯,他都会停下脚步,转头用眼神询问汪峥琪。
“下一盏。”汪峥琪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竖起三根手指,然后一根根收起倒数。当最后一根手指蜷曲的瞬间,黄宇杰的锤子精准落下。
“砰!”
玻璃碎裂的声响被刻意控制在最小范围。广告灯熄灭的刹那,众人立即加快脚步,在黑暗中快速通过被照亮的危险区域。
当他们终于接近三号车厢位置时,汪峥琪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她的指尖微微发抖,但还是坚定地向上官寂天摊开手掌:”给我一支飞镖。”
上官寂天从腰间的镖袋抽出一支递给她,汪峥琪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镖尾的羽毛,转头对黄宇杰使了个眼色:”等我指令再动手。”
黄宇杰点点头,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
汪峥琪移动到铁轨中央。她的呼吸变得异常缓慢,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在隧道照明的最边缘处,她停下脚步,右臂缓缓抬起——
“嗖!”
飞镖脱手的瞬间划破空气,带着轻微的嗡鸣穿过隔离门的缝隙。金属镖尖精准命中对面的承重柱,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站台内的丧尸齐刷刷转头,腐烂的面孔上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向声源。其中一只穿着制服的丧尸甚至踉跄着朝声源走去。
“现在!”汪峥琪退回安全区域,声音压得极低却异常清晰。
黄宇杰的锤子应声落下,最后一盏广告灯应声而灭。五个人立即行动起来,他们像一阵风般掠过那道致命的缺口,隔离门内,几只丧尸还在茫然地对着承重柱抓挠。
直到跑出一段距离,众人才敢停下喘息。汪峥琪撑着膝盖大口喘气,额前的刘海被汗水黏成一绺一绺。她的心脏跳得如此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腔。
“刚才…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对着黄宇杰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黄宇杰擦了把脸上的汗,战术手电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希望后面的站台门都关好了…”他的嗓音沙哑,显然还没从紧张中完全恢复。
接下来的路程相对顺利。五个人保持着高度警惕,依次穿过了孔学堂站和十里河滩站。隧道里的空气越来越闷热,混合着铁锈和腐朽的气味。每个人的脚步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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