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7.
我生命垂危时向她求救,她却我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在我死后的每一个午夜里,她是否会惊醒。
是她害死了我。
袁诺依回国落地后,被殡仪馆的电话叫了过去。
袁诺依是一名化妆师,确切的说是一名尸体化妆师。
她现在有了钱,出国前就提出了辞呈。
她已经不需要再在殡仪馆做着这份她瞧不上的工作了。
今天将是她工作的最后一天。
在系统的安排下,她今天必须完成一具尸体的火化,她所获得五百万才会全部到账。
而系统并没有告诉她,要被火化的人是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号码,10号。为了完成系统安排的最后一个任务,袁诺依简单又粗暴,直接给了馆长一笔钱,就搞定了这件事。
她心不在焉地站在10号尸体,我的脚边。
她没有发现,此刻将要火化的尸体是我。
其他工作人员核对信息时,念了我的名字。
她皱了下眉,也没太在意。
「可以火化了。」
袁诺依按下了按钮。
传送带将我的尸体逐渐推进火炉。
当我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像被石化一般,瞳孔猛地放大。她的脸色霎时间白了,脸上惊恐又绝望:「江岩,怎么是你?」
可是,我已经没办法回答他了。
我已经死了。
我的尸体已经一半被送进火炉了。
是她亲手按下的按钮。
「不是这样的。」
「你怎么会死呢?」
「你不可能会死的。」
「你在骗我对不对?」
袁诺依无法面对我的死亡。
她发疯似的地扑向我的尸体,想把我从传送带抱下来。
其他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很快反应了过来。
「袁诺依,你干什么?」
他们把袁诺依从我尸体上扒拉开。
袁诺依挣扎着嘶吼着。
「江岩,不要啊。」
「江岩,你起来啊!」
「江岩,你说句话啊!」
「你不能死!」
眼泪一滴一滴地从她泛红的眼眶流出。
「宿主,她在哭呢。」
系统说。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
哭有什么用?
哭我就能活过来吗?
我的魂魄飘在上空,看着自己的躯体被送进火炉。
它在被烈火焚烧着,被一点一点地吞噬着。
袁诺依浑浑噩噩地瘫坐在地上,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他怎么会死呢?不可能啊!」
工作人员满眼惋惜地安慰他:「节哀顺变。」
我皱着眉。
我不喜欢袁诺依这样。
觉得很碍眼。
搞得好像她很爱我一样。
是她自己说的,她从未喜欢过我。
现在这般,又是闹哪样?
演戏演上瘾了吗?
「系统,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不急。」
系统语气慢悠悠的,好像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火花,我成为了轻飘飘的骨灰。
袁诺依抱着我的骨灰盒。
「他是怎么死的?」
8.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说道:「听说五脏六腑像是受到剧烈撞击,被碾碎一样。」
那场车祸的后遗症显露出来。
我死状回到了当初车祸后的模样。
袁诺依失魂落魄地抱着我的骨灰盒离开。
几个工作人员在背后小声议论着。
「他们是什么关系?」
「听说死者在医院太平间待了一周了,都没人管。」
「死前不关心,死后装什么伤心。」
「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呢?」
「真贱!」
袁诺依回到我们曾经的家。
却用钥匙怎么也打不开。
门突然开了。
一个男人警惕地看着袁诺依:「你是谁?为什么要用钥匙开我家门。」
袁诺依惊讶:「你又是谁?这是我家。」
「屋主江先生已经把房子卖给我了。」
袁诺依不可置信地退了几步,嘴里喃喃着不可能。
她蹲在门口,像是被抽干力气般。
她小声啜泣着。
「没了,什么都没了。」
「什么都不见了。」
「神经病。」
男人瞥了袁诺依一眼,然后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把我的东西能捐的捐,不能捐的就扔。
卖房子的钱也捐给了慈善机构。
除了那盒骨灰,没有留下一丝我的痕迹。
袁诺依把我的骨灰盒抱回她和陈海涛的家。
他们有了钱之后住进了一栋大别墅。
陈海涛看到袁诺依手里的骨灰盒时,眉头紧皱。
「诺依,这是谁的骨灰啊?你怎么把它抱回家?」
「这是江岩。」
陈海涛愣住:「江岩?他死了?」
袁诺依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怎么可能死了?他那天不是还跟你打电话来着?」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袁诺依的心脏,她的表情痛苦着。
她想起了吗?
我死前向她求救。
而她挂了我电话。
她无视了我的求救。
她是刽子手。
袁诺依哽咽着:「他真的死了,我亲手火化的。」
9.
我催促了系统好几次,让我离开。
它总是不紧不慢地说着「不急」。
语调微微上扬,好似还有什么好戏等着。
我只能被困在袁诺依身边。
她只有我死的那天一副崩溃的模样,隔天好似无事发生过般。
袁诺依和陈海涛现在都是无业。
一个月的欧洲行已经花掉了七十多万。
再加上买别墅也花了一百多万。
而陈海涛还在大手大脚地消费。
袁诺依从系统得到的五百万如流水般哗哗地溜走。
袁诺依皱着眉,有些不满:「海涛,你能不能少花点钱?」
陈海涛满不在乎:「我们不是还有钱吗?」
「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再这样下去,五百万不用几个月就没了。」
「你看看你这些衣服还有名表,哪样不是几万块。」
「以前江岩——」
袁诺依突然噤了声。
是啊。
以前的我哪里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
工资一到账,不是补贴家用就是买东西给袁诺依。
鲜少花钱捣拾自己。
剩下的便存下来攒着买房子。
那是我自以为的我们共同的梦想。
陈海涛不满地说道:「诺依现在是觉得我比不上江岩喽。」
袁诺依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
「你现在后悔抛弃江岩跟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袁诺依卑微道歉:「海涛,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
她想陈海涛道歉半天,陈海涛这才拿着袁诺依的卡出门逛街去了。
他走后。
袁诺依看着柜子上我的骨灰盒,不知道在想什么。
10.
陈海涛走后,袁诺依也独自一人出门。
她进了一家馄炖店。
轻车熟路跟店长交代道:「打包两份馄饨。」
说完,她愣住了。
这家馄炖店是我们最常吃的。
不过只在店里吃了两三次。
更多的时候,是袁诺依去打包带回家。
她说,店里的碗不干净,还是用家里的碗好。
现在我才明白,是因为我见不得人。
袁诺依眼神黯淡了几分。
她看着眼前两份打包好的馄饨,出神了好一会儿。
她打开了一份。
热气腾腾地往上冒。
好似熏到她的眼睛般,瞬间泛红。
她机械般的一口接着一口。
没怎么嚼就咽下去了。
店长见状,问道:「小姑娘,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吗?」
「再难过也不能这种吃法,对胃不好。」
11.
「是啊,江岩他不喜欢我吃太快。」
「他会生气的。」
袁诺依捂着胃部,扯出难看的笑容。
囫囵吞枣的吃法使得她的胃更不舒服了。
袁诺依从小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后来,她自己开始赚了钱。
就无顾忌地大快朵颐。
她馋了十多年的胃猛地膨胀。
我认识他时,她已经有很严重的胃病了。
吃饭时,我总会提醒她细嚼慢咽。
有时她着急上班,不是没早饭,就是狼吞虎咽迅速解决早餐。
有次胃病发作,疼得上了医院。
我气愤他不疼惜自己的胃。
冷着脸。
「江岩。我以后绝对会好好吃饭慢慢吃饭。」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搂着她,哄着她。
她忍不住掉了眼泪,捶着我的胸口。
我疼惜地给她擦眼泪,轻轻地吻着她的唇。
她跟我再三保证着。
现在,她胃又疼了。
再也没有人会给她倒杯热水,用温热的手揉着她的胃。
袁诺依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店长开导她:「男生只要你真心对他好,他很好哄的。」
「吃完回去说两句好话就能把他哄好了。」
哄不了了。
我已经死了。
死人是哄不好的。
袁诺依去买胃药。
店员问她要哪个牌子。
她抿着嘴唇,沉思片刻后,说:「随便吧,能不疼就行。」
袁诺依不知道她常吃的胃药是什么。
一直都是我在给她买。
是我倒出药丸,拿着水杯,送到她嘴边。
袁诺依回到家后把另一份馄饨放在我的骨灰盒前。
我冷冷道:「系统,能给我把大刀吗?」
系统说:「不能。」
「不过,我能帮你进入她的梦里。」
怎么感觉系统的声音略带兴奋。
我挑了挑眉:「那就进吧。」
12.
在系统的帮助下,我进入了袁诺依的梦里。
梦境竟然是我们初遇之前。
袁诺依雇了两个小混混围住了自己,我来场英雄救美和她相识了。
后来为了更近一步,也在巨额金钱的诱惑下,她一步一对我展开进攻。
她设计让我看到她被他爸家暴的场景。
当时她被打得头破血流,柔弱得像只小兔子。
被他爸拿着破酒瓶追着打。
我出手拿着扫把打掉他爸手里的酒瓶,再来一个飞身十字固把她爸压住。
他爸醉醺醺的,很容易就控制住。
没一会儿就醉晕过去。
我想打电话报警。
袁诺依阻止了我。
她说:「她是我爸,我只剩他一个亲人了。」
语气可怜兮兮,眼圈红红的。
鲜血瘆人的流满了她大半边脸,但还是能看出她白皙的脸蛋和和人的模样。
我那该死的保护欲和颜控瞬间起了。
即便我早知道袁诺依一开始就在骗我,但是看到此情此景,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我披散着头发。
猛地飘到袁诺依面前。
声音幽幽的。
「诺依,我好疼啊。」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袁诺依眼里顿时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江岩,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死。」
「我没想过你真的会死。」
「你原谅我好不好?」
还想求得我的原谅。
是想求个心安是吧?
想下半辈子都无忧是吧?
我偏不遂她的愿。
「你知道我怎么死的吗?」
「一个月前,你的生日,我说我出车祸了。」
「可是,你却去陪陈海涛颠鸾倒凤。」
「我五脏六腑都在痛。」
「烈火在灼烧着我的皮肤,在蚕食着我的身体。」
「我好痛。」
「袁诺依,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不会原谅。」
13.
袁诺依痛哭着。
「颜雪……」
他抬起手,眼神好似有千万柔丝般。
想要抚摸我的脸。
我却越飘越远。
离开了袁诺依的梦境。
她还在梦里。
流着眼泪,唤着我的名字。
陈海涛被吵醒了。
他听到袁诺依嘴里叫着我的名字,气得把袁诺依摇醒。
「袁诺依!你在想江岩吗?」
袁诺依还在恍惚着。
她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什么话也没有。
陈海涛把她的沉默当做默认,气得把她赶出房间。
袁诺依盘着腿,坐在了阳台上。
吹了一夜的冷风。
发呆了一个晚上。。
……
袁诺依和陈海涛的婚期将近。
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大。
从试婚服到准备婚宴,袁诺依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陈海涛为此闹了很多次脾气。
「袁诺依,你不想跟我结婚了吗?」
「你现在心里还有没有我?」
「还是一直在想着那个死人?」
袁诺依脸色低沉:「海涛,死者为大,不能口不择言。」
陈海涛暴起:「我偏不。」
「我已经忍很久了,从你把他的骨灰带回家那天,我就在忍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每晚半夜都要起床,站在他骨灰前很久。」
「你后悔跟他分手了,是不是?」
袁诺依沉默了。
满室针落可闻。
陈海涛咬牙切齿:「我现在就去把他砸了。」
他冲过去高高举起我的骨灰盒狠狠地摔在地上。
还泄愤地在骨灰上踩着。
「陈海涛!」
袁诺依猛地推开陈海涛。
她手足无措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骨灰。
「怎么办?江岩,怎么办?」
陈海涛崩溃地大喊着:「江岩他已经死了!」
14.
袁诺依身体一顿。
整个人僵住了。
陈海涛也累了,坐在沙发上不语。
许久之后。
袁诺依起身。
拿着扫把将我的骨灰扫进簸箕里,倒进垃圾桶。
她蹲在陈海涛面前,牵着他的手。
温柔地说:「海涛,不哭了。」
「是我错了。」
「明天就要结婚了,哭红了眼可就不好看了。」
陈海涛圈着她的脖颈。
两人亲昵相拥着。
「系统,你不会是想让我看他们结婚吧。」
「怎么?你怕看了伤心?」
「伤心倒不会。」
袁诺依的事,现在已经不会影响到我的情绪了。
「只是很无聊,还不如看狗血短剧呢?」
系统笑了。
「放心,快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系统没有说话。
袁诺依和陈海涛的婚礼就举办在别墅庭院里。
繁花与气球相映,浪漫又梦幻的氛围。
宾客们齐聚一堂,共同见证新人幸福的时刻。
「当初袁诺依的告白可羡慕死我了,要是有人也在大屏幕跟我告白,我一定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青梅竹马的情意,就像是浪漫偶像剧一样,真让人心动啊。」
「好想要这样的爱情啊。」
屋内。
新娘袁诺依穿着雪白的婚纱。
消瘦的脸庞挂着浅浅的笑容。
陈海涛穿着黑色的西装,气宇轩昂。
他从后面抱住袁诺依的腰。
「诺依,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袁诺依眼神微微恍惚。
她是不是想起,我曾经也一直在等着我们的婚礼。
相恋三年,我自以为我们到了合适的时候。
我主动向袁诺依求婚。
她以各种理由理由拒绝了我的求婚。
我很失落,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
「诺依,我等你。」
我百般聊赖。
系统突然出声:「好戏要上场了。」
「你好,快递。」
一个快递员出现在婚礼现场,显得很突兀。
陈海涛皱着眉:「谁的快递?」
快递员看了眼:「是江岩的快递。」
……
袁诺依和陈海涛瞬间愣住,脸色煞白。
「系统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你接着看就是了。」
陈海涛惊恐地挥挥手:「拿走拿走。」
可袁诺依已经冲过去拿到了快递。
她的嘴唇颤抖不已,手紧紧地抓着快递。
「江岩的……快递……」
她手指哆嗦地拆开了快递。
快递里,是两张照片。
袁诺依瞪大着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一张,一个男孩背着一个小女孩。
另一张,小男孩坐在小女孩病床前。
「诺依,什么东西吗?江岩人都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有快递?」
袁诺依猛地抓起她的手,眼神暴戾:「她是谁?」
「诺依,你干什么?你抓疼我了。」
袁诺依又吼了一声:「她是谁?」
陈海涛这才看向照片,脸色刹那间苍白。
「当初救我的人根本不是你。」
「你说话啊,他是谁?」
陈海涛颤颤巍巍:「他……他是我哥……」
「诺依,你听我解释。」
「当时你误以为是我救了你,你说你会保护我,我当时被我爸打得伤痕累累,我真的害怕。所以才……」
陈海涛急得眼泪都掉了,。
袁诺依攥紧他的双肩,嘶吼着:「那你哥他现在在哪里?」
陈海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当时被我爸卖掉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袁诺依崩溃地抱着头。
「我一直守护错了人……」
「他是谁……」
15
「江岩……他是江岩!」
没错。
照片上那个小男孩,是我。
我记得小时候我在街边遇到了一个被他爸打得半死不活的小女孩。
我的亲生父亲也是个家暴男。
对我和弟弟非打即骂。
同样的境遇,我不忍把他抛在街边自生自灭。
我背着她,一步一步的背到了医院。
小女孩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谢谢你,以后我会爱你一生。」
我一直记得这件事,只是我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袁诺依。
那天,我被我爸卖给了人贩子。
后来我逃了出来,遇到了我的养父母。
他们待我极好,将我视如己出。
我学了柔道,不断地强大自己。
小女孩的感谢与承诺,让我感受助人的意义。
我们都处于黑暗中,渴望有一双手拉出我们。
我处于光明之中后,愿做那双手,拉出还在深渊的人。
也因此,跳入了袁诺依的圈套,爱上了她。
这可笑的因果关系。
孽缘啊!
我轻叹一声。
「系统,你可真会玩。」
「这样他才会最痛,不是吗?」
袁诺依所抛弃的人,才是那个他想守护的人。
她想做守护公主的骑士,却没想到自己却是那把刺向公主的剑。
她不崩溃才怪。
「江岩……江岩……」
袁诺依神态癫疯。
陈海涛怯怯地拉着袁诺依的衣服。
「诺依,你原谅我好不好?」
「婚礼要开始了,我们——」
袁诺依抽出衣服,怒吼一声:「滚!」
倏地,她跌跌撞撞地跑向垃圾桶。
我的骨灰还在那里。
她双手捧起我的骨灰。
垃圾桶里有锋利的碎片,划伤了她的手,鲜血不断冒出来。
袁诺依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江岩,是你吗?」
「江岩。」
「对不起,我认错了人。」
「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的感情,我不该伤害你。」
「是我辜负了你。」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号啕大哭着,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可她不是小孩子,是个成年人。
小孩子尚且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何况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呢。
「江岩,我爱你,我爱的一直是你啊。」
「你回来好不好?」
「求求你,跟我说句话好吗?」
装什么情深。
即便我还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我也不会原谅他。
何况我已经死了。
化成了一把灰了。
被丢弃的爱,是不会因为你哭一哭嚎一嚎就会回头的。
就像死人不可能复活一样。
系统开了口:
「宿主,你该走了。」
「终于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了吗?」
我笑了笑,感觉到分外的轻松。
屋内突然卷起了一阵诡异的风。
我的骨灰被卷了起来,吹向窗外。
袁诺依绝望地抓着我的骨灰,却什么也抓不到。
她狼狈地跪在地上。
「不要走。」
「江岩,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不要啊。」
袁诺依快速地站了起来。
她跑到屋外,寻着风的方向追着。
「江岩,不要走。」
「你等等我。」
而我的骨灰早已飘至远方。
「系统,谢谢你,再见了。」
「再见。」
我的魂魄开始碎成粒子,随着我的骨灰,飘散在风里。
意识完全消散前。
我仿佛听到了急速鸣起的刺耳的车喇叭声,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
一种硬物撞击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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