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文学第二章
5.
第二天。
我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道挑衅的声音，“顾桑桑，我要是你的话，早就离开司灼了，看见了吗？只要那个人是我，他就算再爱你也会飞奔到我身边，结婚了又如何？可你依旧留不住他爱我的心。”
陆熙然。
严司灼的白月光。
不知为何，她的话并未让我有多少情绪波动，“哦，一个我不要了的破鞋也就你宝贵着，听说你要死了？那恭喜你了。”
“你——”
她恼怒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但下一秒，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以一种胜利者的语气对我说：“顾桑桑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要死了吧？这不过是我留下他的借口罢了，就算我真的告诉他这几年我不过是在骗他，他也不会怪我的。”
“啪——”
我突然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巴掌声。
然后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陆熙然，你没病？你居然敢造假病骗我——”
“司灼，你听我说，我……我只是放不下你，我没办法了，顾桑桑已经不要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都有你，我知道你也还爱着我，不然也不会为了我离婚那么多次——”
“闭嘴——”
能听得出来严司灼愤怒到了极点。
他们的事，我是一点也不想参和进去，直接把电话挂了。
陆熙然说得没错。
我们都离了那么多次了，可能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了，也已经麻木了。
晚上。
我都要准备睡觉了，万万没想到严司灼居然把陆熙然带了回来。
两人见到我完全是不一样的神情。
严司灼的脸上全是歉意和后悔。
陆熙然那双恶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
“桑桑……对不起。”
“我也是被她蒙骗了，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我没出声，他以为我不信。
扭头瞪向陆熙然，咬牙切齿道：“解释——”
奈何陆熙然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嘴角勾起得意的笑，“顾桑桑，这五年你们不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都是我在陪着他。”
“你知道吗？我随口说的一句和他没有孩子，他就和我……”
“陆熙然——你给我闭嘴。”
后面的话虽被严司灼打断了，但我又不傻，自然是明白陆熙然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严司灼瞬间慌了。
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桑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只是为了完成她的遗言，我不爱她的，那个孩子是试管婴儿，我们没有发生关系。”
陆熙然见我迟迟不说话，觉得我嫉妒她，又继续补充道：“只要有那孩子在，我和司灼永远都不会分开，你死心吧。”
我装作没听见，转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喝了起来。
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我毫不犹豫的拨打了一个电信，“我家来了两疯子，能不能来把他们带走。”
6.
保安上来的时候，脸色尴尬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旁的严司灼和陆熙然。
“那个……你们……”
“小区治安能不能管好点？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陆熙然两人的脸色顿时黑下去，尤其是严司灼。
刚好上来的保安也认识严司灼。
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兄弟，不是我说你，都离了十几次婚了，你还学不会哄老婆啊？难怪人家不跟你好。”
保安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放大声音，“大哥，你搞错了，他和我离婚可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旁边这位。”
说完，我扫了一眼陆熙然。
保安瞬间闻到一股八卦的味道，下意识问了一句，“我草，所以你们离了那么多次婚，是因为他在外面养了小三？”
陆熙然听到【小三】两字，皱着眉吼道：“臭看门的，谁是小三了，信不信我投诉你。”
保安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立刻鄙视的扫了她一眼，“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夫妻，看你这样子不是小三是什么？”
“哦，情妹妹是吧？”
“你……”
她被保安气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下一秒，她立刻委屈巴巴的望着严司灼，“司灼……”
可惜严司灼根本就不搭理她。
厌恶的瞪了她一眼，“陆熙然，收起你的眼泪，老子当初脑袋被门夹了才会信了你的鬼话，让桑桑受了那么多委屈，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看着他们狗咬狗，我嗤之以鼻的笑了。
“严司灼，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演什么深情戏码，我不吃这套了，带着你的人滚。”
保安见此，也顺势的将他们请了出去。
第二天。
我刚打开门，就看到严司灼站在门口。
“桑桑，我们复婚好不好？”
他今天还是穿得昨天的衣服，脸色还红突突的，双眼里带着血丝，看我的眼神带着哀求。
我冷笑一声，“复婚？”
他激动的点头，“嗯，复婚再也不离了，桑桑我不该为了她就跟你离婚，原谅我好不好？”
我一时之间有点无语。
照他的意思，杀人犯杀了人，只要说一声对不起，就可以消除他杀人的事。
看清他人品后，我说话的语气比之前更冷了，“你哪来的勇气？”
“严司灼，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点庆幸我们离婚了。”
“你所谓的爱，是那么廉价，这样的爱我才不稀罕。”
他的眼里闪过震惊。
也对。
之前每次复婚，我对他都像热恋一样。
可越是到了后面，我也就变了，尤其是这次，我们复婚才刚满一个月，我就主动提了离婚。
大概是不能接受我的变化。
他努力保持让他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堪，脸上带着一点微笑的给我解释，“桑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没有出轨，我不过是做了一点好事，你不能就这样和我离婚，你不能一点弥补的机会也不给我，我……”
我实在是忍不住的回了他一句，“可我已经腻了，一点都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怎么那么多事？能不能不要纠缠我？”
我厌恶的白了他一眼，又一脚把他踹倒。
接着我就听到【咔嚓】一声，好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瞬间面色惨白，见我要离开，艰难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挡在我前面，忍着疼痛：“桑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我停下脚步，眼神冰冷的望着他，“那你去死好了，说不定我会原谅你。”
丢下这句话，我离开的时候还补了一句，“晦气。”
然后，我就又听到什么东西【咚】的一下倒在地上。
7.
三天后。
我去公司辞职碰到了陆熙然。
她带着一个看起来有三岁的女孩子。
一上来就让那个孩子给我下跪。
孩子那知道对错。
她只知道她妈妈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稚嫩的脸上都是疑惑，“妈妈，欣欣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跪下啊？”
陆熙然蹲下身，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欣欣，爸爸不要我们了，爸爸最听这个姨姨的话，你求求她，爸爸就会回到我们身边了。”
大厅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朝我看来。
下一秒，那孩子似懂非懂的看向我，然后听话的跪在地上，“漂亮姨姨，欣欣求求你让爸爸回来好不好？欣欣不想看到妈妈伤心。”
陆熙然也顺势跪在地上，哭泣道：“桑桑，求你把司灼还给我，不要缠着他好不好？孩子是无辜的……”
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本不想搭理她，可她居然倒打一耙。
都爬我头上来了，我才不会忍气吞声。
我拍手叫好，“陆熙然，脸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就不要怪我在孩子面前说你做的那些丑事了。”
随即，我拿出我哥帮我调查得这几年她和严司灼那狗东西在一起的证据，还有他伪造假病历以及那个孩子的事。
当我把那些证据拿出来摆在她眼前的那一秒，她明显慌了神。
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你你……你哪来的这些。”
我冷笑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没为。”
“陆熙然，你就那么缺男人？恨不得把自己送到所有男人的床上？孩子？你说严司灼要是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会怎样？”
陆熙然像是受了刺激般的站起来，“顾桑桑，你胡说八道。”
然后朝看戏的人求助道：“大家帮我评评理，她勾引我老公，她——”
“我勾引？那他为了你和我离13次婚的我算什么？”
我拿出那些我们离婚的证据让大家看。
她瞬间成了大家口里的小三。
那孩子哪见过这种大场面，顿时吓哭了。
陆熙然却突然一巴掌扇在那孩子脸上，“哭，就知道哭，一点用都没有，当初就不该留下你，你给我滚——”
孩子哭得更大声了，“妈……妈妈，欣欣错了，你不要打欣欣了，欣欣现在就去求漂亮姨姨。”
“漂亮姨姨，你把爸爸还给我妈妈好不好？欣欣怕，欣欣不想挨打……”
看那孩子哭得那么伤心，我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大人的错，不能连累孩子。
左思右想我选择了报警。
警察来时。
陆熙然憎恶的瞪着我，“顾桑桑，我恨你，你怎么不去死啊——”
8.
我买了回南城的票。
看着床头柜那一本本离婚证，我想起那几年，每个夜晚为了严司灼的病哭得撕心裂肺的画面。
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变成这样。
或许第一次离婚就注定了我们不会有未来了。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我下意识以为是看房的人。
门刚打开，就听到一道愤怒的声音，“顾桑桑，去死吧——”
陆熙然情绪不稳的看着我。
她手里的刀子要刺向我的那一秒，一道身影挡在我面前。
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陆熙然面部扭曲的大叫起来，“啊——严司灼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都不爱你，哈哈哈……死得好，都去死吧……”
然而她还来得及捡起刀子，严司灼一脚踢倒了她。
“陆熙然，你敢伤害她，我就敢杀你。”
说完，他朝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桑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以前是我做的不好，我会弥补你的，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虽不爱他了。
但看到他腹部受伤，我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用绳子把陆熙然绑了起来，然后报了警。
看着地上脸色惨白的他，我起身去屋里拿了干净的纱布。
“桑桑，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我包扎伤口的手停顿了一下，淡漠的回了他一句，“今天就是阿猫阿狗我也会救，何况是个人。”
十分钟后。
警察来了。
幸好楼梯口有监控，去保安亭一查就知道谁对谁错。
陆熙然从刺伤了严司灼后，情绪一直疯疯癫癫的，嘴里一直念叨着，“去死，都去死……哈哈哈，我杀人了……”
严司灼伤得很重。
即使我给他包扎了伤口，他伤口的血还是没止住。
他被抬上救护车时，他的手死死抓住我手腕，“桑桑……我我们复婚好不好？”
我面无表情的扒开他拉住我的手，“严司灼，别做梦了。”
此时此刻，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绝望。
就像我知道他得了怪病那一天眼里的绝望。
随着救护车开走，我也跟警察上了警车。
三小时后。
警局外。
我刚要离开，警察突然眼神忧伤的叫住了我，“顾女士，医院打电话来说你老公他失血过多……他们已经尽力了。”
听到严司灼死了这个消失，我没有悲伤也没有高兴。
他对我而来好像就是个陌生人。
我想这应该就是放下了。
“警察同志，他早就不是我老公了。”
说完，我便离开了。
回到家，我联系了中介，让他们以后有人看房子直接帮我做主就行。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我火急火燎的就往飞机场赶。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看着这个生活了那么久的城市，心里没有舍不得，反而轻松了不少。
我从未想过我和严司灼会从相爱的两人变成如今这样。
以前，我总是想不通，我们明明离了那么多次婚，为什么还要复婚？
到此时此刻，我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人啊。
有时候就是挺贱的。
明明离了那么多次，为什么还要反复折磨自己。
但此时此刻我似乎想明白了。
这可能是麻木过后的戒断。
就像我和严司灼。
看起来我们复婚那么多次，在外人眼里看来，我们一定很相爱，不然也不会……
可那只是一种断舍离。
而现在，我只是回去好好陪陪我的家人，弥补多年没尽到的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