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姐夫生得如此……稳重,观绫自然没有害怕的道理,是观绫失态了,还望姐夫别放在心上。”
贺祁淡淡一笑,看不出他眼底情绪:
“自然。”
池元茗又和他说了些院中琐事,等一顿早膳用完,又让侍女给他上了杯热茶,依旧是昨日的龙团胜雪。
贺祁举着茶杯端详,忽然笑了:
“说来倒要谢谢绫姐儿,不辞辛苦将你爹的茶带来上京。对了,来的路上可平安吗?”
自打瞧见他的容貌时,池观绫便一直心不在焉的,听他骤然问起此事,池观绫压下心中的不安,温声答道:
“不妨事,姐夫喜欢便好,来的路上也一切平安,多谢姐夫记挂。”
池观绫瞧了那茶水一眼。昨日方嬷嬷交代过,说她们已经给世子下了助兴的药,原来是兑在了茶水里。
什么她带来的茶,分明就是她们自己准备的。
这样一来事情若是败露,到万不得已时,池元茗也可以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真是聪明。
“怎么在屋里还穿这么厚的衣裳?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贺祁端起茶饮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盯着池观绫看。
此话一出,姐妹二人的神情都变了。
池观绫盯着他审视的目光,咳了咳,语气有几分虚弱:
“观绫自幼体弱,冬日里极为怕寒,故而穿得多了些。”
池元茗身在局外,分辨不清二人所论之事,可池观绫却是一清二楚——
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他在船上抓到的那个杀人犯。
池观绫斟了杯茶,拿起时手却一抖,大半茶水都洒在了她的衣裙上。
“呦”,贺祁端着茶杯,略显惊讶:
“绫姐儿可要当心,这茶水滚烫,可别烫伤了自己。”
池观绫乖巧地点点头,借口更衣,说要先离开此处。
池元茗恨不得她赶紧滚,连忙说好,又让她一会儿不要来了,可贺祁拨弄着手上的玉戒,却道:
“年节将至,府里上上下下都忙得很,夫人要操持松声堂上下,想必也是辛苦,绫姐儿也别躲懒,一会儿更衣完便来帮你长姐吧。”
池观绫只能道:
“是,我很快就回来。”
等池观绫离去后,池元茗打量着贺祁的神色:
“夫君恕罪,我这妹妹在家里受宠多年,又无甚规矩,胆小如鼠,又唯唯诺诺的,叫你见笑。”
贺祁今日对池观绫关注颇多,池元茗心中隐隐吃味,他问的那些话也似乎意有所指,日后除了夜里,还是不要让这个小贱人常出现在夫君身边为好。
贺祁幽幽道:
“不像胆小如鼠,瞧着倒是个顽劣的。”
这话一出,就连池元茗都有些哑然,池观绫自幼性子胆小,连半点脾气都没有,否则她也不敢贸然让池观绫上京。
“夫君说笑了。”
……
内室中,池观绫拉住不明所以的金厄,对她耳语几句,又嘱咐道:
“金厄,你记住,若是有人问起船上之事,你必须这样说。绝对不能叫人知道我与阿姐不睦已久。若是那样,日后我们做局之时,怕是会将自己都搅进去。”
金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但对姑娘的话她从来都是深信不疑:
“是,姑娘,金厄谨记在心,只是为何……”
池观绫虚弱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在一起,努力平复着心跳:
“贺祁就是当夜那个官员,我想,他也许已经认出我来了。”
金厄满脸错愕:
“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当夜,水匪上船之时,池观绫和金厄想逃回厢房躲避,可却在半路被水匪拦截,九死一生之际,人群中有个身着文武袖的男子一剑刺穿那水匪的心口,随手丢了把短剑给池观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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