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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苏晚已经醒了。她几乎整夜未眠,脑海中回荡着沈聿修那句”你对我很重要”和随后在车里的那个短暂拥抱。那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转动了她心上的锁,却又在下一秒被主人收了回去。

床头柜上放着一套米色套装和一张便签。便签上是林姨工整的字迹:”上午十点,我带您去见夫人。”

夫人。这个称呼让苏晚胸口发紧。自从嫁入沈家,她已经五天没见到母亲了。苏明轩会不会因为她的逃离而迁怒母亲?疗养院会不会已经…

她不敢再想下去,匆匆洗漱更衣。套装剪裁得体却不张扬,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既不会让疗养院的人觉得太过奢华,又不会失了沈太太的身份。这种微妙的平衡感,很可能是沈聿修的授意。

想到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苏晚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嘴唇。昨晚那个拥抱的温度似乎还留在皮肤上,与他平日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他到底是谁?那个抱着铁皮盒子的女孩又是谁?为什么他会说她对他是”重要”的?

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在她心头。

“太太,车准备好了。”林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黑色奔驰平稳地驶出沈家庭院,穿过大半个城市。与沈聿修的迈巴赫不同,这辆车更加低调,车窗也做了特殊处理,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人。苏晚紧攥着包带,指节发白。她既渴望快点见到母亲,又害怕看到不好的结果。

“先生吩咐,以后您母亲会住在沈氏旗下的康馨疗养中心。”林姨突然开口,”那里有国内最好的医疗团队和护理条件。”

苏晚猛地抬头:”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刚办完手续。”林姨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先生亲自安排的。”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沈聿修为什么要这样做?这远远超出了他们契约婚姻的范畴。难道…这与那张神秘照片有关?还是说,这只是一场更精心设计的控制手段?

车子驶入一栋白色建筑群,绿树成荫,环境清幽。与母亲之前住的公立疗养院相比,这里简直像五星级度假村。林姨带着她穿过明亮的大厅,乘坐专用电梯到达顶层的VIP病房区。

“这层只有六个套房,每位患者都有专属医疗团队。”林姨边走边解释,”您母亲在606。”

606的房门虚掩着。苏晚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

宽敞明亮的套房里,一位瘦弱的妇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口,正望着窗外的花园。阳光为她灰白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边,单薄的肩膀在宽大的病号服下显得更加脆弱。

“妈…”苏晚的喉咙发紧,声音哽咽。

轮椅上的妇人没有回头。

苏晚快步走到母亲面前,蹲下身,颤抖着握住那双枯瘦的手:”妈,是我,晚晚…”

苏母的眼神茫然地落在她脸上,却没有一丝认出她的迹象。那张曾经美丽的脸庞如今布满细纹,嘴角微微歪斜,左眼睑无力地耷拉着——这是中风后遗症的表现,比苏晚上次见她时更加严重了。

“夫人现在的认知功能有所退化,短期记忆受损严重。”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走进来,轻声解释,”但身体指标比之前稳定很多。我是她的主治医师周雯。”

苏晚紧紧咬着下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抚摸着母亲的脸,多么希望那双眼睛能突然亮起来,像从前一样温柔地唤她”晚晚”。但苏母只是困惑地看着她,然后慢慢抽回手,继续望向窗外。

“她…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苏晚的声音支离破碎。

“三天前转来时就已经是这样了。”周医生翻看病历,”不过根据之前的记录,病情恶化应该是近两周内发生的。”

两周…正好是她被逼婚的时间。苏晚的胃部绞痛起来。是苏明轩对母亲做了什么?还是母亲因为担心她而病情加重?

“能…能治好吗?”她几乎不敢问出这个问题。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周医生的回答谨慎而专业,”沈总已经批准使用一些还在临床试验阶段的新药,效果值得期待。”

沈聿修。又是沈聿修。苏晚的思绪更加混乱。他为什么对母亲如此上心?难道仅仅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可他们的婚姻明明只是一场交易…

“林姨,”苏母突然开口,声音含糊不清却异常清晰地说出了这两个字,”林姨…盒子…”

苏晚和周医生同时愣住了。林姨快步上前:”夫人,您认得我?”

但苏母又恢复了茫然状态,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清醒从未发生过。

“这很奇怪。”周医生皱眉,”按理说她不应该记得任何人。林女士,您之前认识患者吗?”

林姨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从未见过。”

苏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谎言。林姨在撒谎!她确实认识母亲,而且母亲也记得她!这个认知如同一道闪电劈开迷雾——沈家与苏家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她不知道的联系。

“太太,我们该回去了。”林姨突然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下午您还要为晚宴做准备。”

苏晚不想离开,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俯身亲吻母亲的额头,轻声说:”妈,我很快再来看您。”

母亲没有回应。

走出病房,苏晚的眼泪终于决堤。她靠在走廊墙上,无声地哭泣,瘦弱的肩膀剧烈颤抖。五年了,她眼睁睁看着母亲一点点被病痛吞噬,却无能为力。而现在,当她终于有能力给母亲更好的治疗时,母亲却已经认不出她了…

“太太…”林姨递过手帕,罕见地流露出一丝不忍,”夫人会好起来的。先生请了最好的医生。”

“林姨,”苏晚擦干眼泪,直视对方的眼睛,”你认识我母亲,对吗?”

林姨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恢复平静:”您误会了。夫人刚才认错人了。”

“那为什么她说的不是’张姨’、’王姨’,偏偏是你的姓氏?”苏晚追问,”还有那个’盒子’,是什么意思?”

“巧合而已。”林姨转身走向电梯,”我们真的该走了,太太。”

回程的车厢里沉默得令人窒息。苏晚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万千。林姨的反常,母亲突然的清醒,沈聿修对母亲的特殊安排…这些碎片像一幅被打乱的拼图,隐约指向某个真相,却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先生今晚的晚宴很重要。”下车前,林姨打破沉默,”请您务必配合。”

苏晚点点头。不管沈聿修有什么目的,至少他现在给了母亲最好的治疗。仅凭这一点,她就愿意扮演好”沈太太”的角色。

回到别墅,一群造型师已经等在那里。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苏晚像个提线木偶般被摆弄着——护肤、化妆、做头发、试礼服…当最后一道工序完成时,镜中的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一袭墨绿色丝绒礼服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露出的锁骨上点缀着简约的钻石项链。妆容精致却不张扬,长发被挽成一个优雅的低髻。既不过分华丽,又不失大家风范,完美符合沈太太的身份。

“沈总会满意的。”首席造型师笑着说。

苏晚却盯着镜中的自己出神。这个光彩照人的女子真的是她吗?还是说,这不过是沈聿修为她打造的又一个人设?就像那件让她”隐形”的保守礼服一样,此刻的华服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囚衣?

“很漂亮。”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苏晚转身,看到沈聿修站在门口。他穿着定制西装,宽肩窄腰的身形被完美衬托,领带是与她礼服相配的墨绿色。在灯光下,他英俊得令人窒息,却又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造型团队识趣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沈聿修走近,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最后停在她微微发红的眼眶上。

“见到母亲了?”他问,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

苏晚点点头:”谢谢你安排的转院和治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沈聿修替她说完,眼神深邃难测,”我说过了,你对我很重要。”

又是这句暧昧不明的话。苏晚鼓起勇气追问:”为什么我重要?我们明明只是…”

“商业联姻?”沈聿修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晚宴要迟到了,沈太太。”他伸出手臂,示意她挽住,”其他问题,以后再说。”

又是这样。每次接近真相,他就像一堵冰墙,将她的所有试探反弹回来。苏晚深吸一口气,挽上他的手臂。不管怎样,今晚她必须扮演好沈太太的角色。

晚宴在城中最高的云巅酒店举行。电梯直达86层,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香槟、鲜花与奢侈品交织的奢靡气息。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衣着华贵的名流们三三两两交谈着,侍者穿梭其间,托盘上的酒杯反射着璀璨光芒。

“沈总!”一位中年男子快步迎上来,”这位就是沈太太吧?久仰久仰。”

“陈董事长。”沈聿修冷淡地点头,然后轻轻推了推苏晚的后腰,”我妻子,苏晚。”

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实则充满占有欲。苏晚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角色——微笑,点头,保持优雅,不多说一句话。整晚,她就像沈聿修身边最精美的装饰品,被展示,被介绍,却不需要有太多存在感。

奇怪的是,这种”透明人”的状态反而让她感到一丝安心。在苏家二十年的训练让她深谙此道。她甚至能感觉到沈聿修偶尔投来的、带着一丝赞赏的目光。

“沈总最近在城南的项目真是大手笔啊。”一位秃顶商人凑过来,眼睛却不住地往苏晚身上瞟,”不过听说资金链有点紧张?”

“王总的消息不太灵通。”沈聿修冷笑,同时不动声色地将苏晚往身后带了带,”沈氏的资金状况,从来不是问题。”

“那是那是…”王总讪笑着,目光却更加露骨,”只是好奇沈总怎么突然对苏家的女儿感兴趣了。要说联姻,李家、陈家的千金不是更…”

他的话没能说完。沈聿修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强大的压迫感让王总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我妻子的价值,”沈聿修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几个人都安静下来,”不是你能评判的。另外,城南项目与王氏的合作,到此为止。”

王总的脸色瞬间惨白:”沈总,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不喜欢玩笑。”沈聿修揽住苏晚的腰,”失陪。”

他带着苏晚离开,留下面如死灰的王总和一群窃窃私语的旁观者。

“没必要这样的…”苏晚小声说,”他的话伤不到我。”

沈聿修低头看她,眼神复杂:”你习惯了被轻视,不代表我应该容忍。”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刺入苏晚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她怔怔地看着身旁这个男人,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有人公开维护她的尊严。在苏家,她遭受过比这严重得多的羞辱,却从未有人为她说过一句话。

“谢谢。”她轻声说,眼眶微微发热。

沈聿修没有回应,只是收紧了搂在她腰间的手。这个小小的动作让苏晚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也许,只是也许,这个男人并不完全是她想象中那个冷酷无情的恶魔。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沈聿修突然皱了皱眉,脸色变得苍白。

“怎么了?”苏晚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适。

“没事。”他松开她,”我去下洗手间。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走。”

但他刚走出几步,身形就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苏晚立刻跟上,在走廊拐角处扶住了他:”你不舒服!”

沈聿修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一只手死死按着太阳穴:”只是…头痛…老毛病…”

“我送你回去。”苏晚当机立断,招手叫来侍者,”麻烦通知我们的司机,沈总身体不适,需要立刻离开。”

回程的车上,沈聿修的状况越来越糟。他紧闭双眼,眉头紧锁,修长的手指死死攥着座椅扶手,指节发白。苏晚从未见过他这样脆弱的一面,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去医院吗?”她焦急地问。

“不…回家…”沈聿修咬牙道,”抽屉里…有药…”

回到别墅,苏晚扶着沈聿修躺下,迅速找到药片和水。他吞下药后,情况稍有缓解,但脸色依然难看。

“需要叫医生吗?”苏晚跪在床边,不自觉地握住他的手。

沈聿修微微摇头:”一会儿…就好…”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你…为什么…关心我?”

这个问题让苏晚愣住了。是啊,为什么?这个男人用一纸契约将她囚禁在金丝笼中,掌控她的一切,她应该恨他才对。可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她的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喘不过气。

“因为…”她轻声说,”你也对我很重要。”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苏晚自己都震惊了。但它确实发自内心。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沈聿修给了母亲最好的治疗,在公众场合维护她的尊严…这些举动,已经在她心中埋下了复杂的情感。

沈聿修的眼神变得深邃,他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这个动作如此温柔,与他平日的冷漠判若两人。

“苏晚…”他低声唤她的名字,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突然收回手,闭上眼睛,”你该去休息了。”

又一次,他在情感即将流露的瞬间筑起高墙。苏晚叹了口气,却没有离开。她坐在床边,静静等待药效完全发挥作用。

当沈聿修的呼吸终于变得平稳时,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把精致的钥匙——很可能是沈聿修刚才取药时随手放在那里的。

钥匙很小,看起来像是开保险箱或抽屉用的。苏晚的心跳突然加速。那个上锁的书房,那张神秘的照片…这把钥匙会不会…

理智告诉她应该放下钥匙离开,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轻轻拿起钥匙,蹑手蹑脚地走向三楼那间禁地——沈聿修的书房。

钥匙完美地插入了书柜下方一个隐蔽的抽屉锁孔。苏晚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钥匙。她知道自己在冒险,如果沈聿修发现…

咔嗒。锁开了。

抽屉里只有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两个字:苏晚。

她的心跳几乎停止。为什么会有专门关于她的档案?颤抖着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叠照片和文件。最上面的照片让她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十岁的她,蹲在苏家花园的角落,怀里抱着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脸上挂着泪痕。

照片背面写着一个日期:2005年6月18日。她十岁生日那天。

“这不可能…”苏晚喃喃自语。那天她因为打碎了继母的花瓶被罚不许吃晚饭,一个人躲在花园里哭。当时周围明明没有人…

她急切地翻看其他文件,发现竟然全是关于她的记录——入学资料、成绩单、大学录取通知书复印件,甚至还有她在巴黎留学时的租房合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文件的时间跨度从她十岁一直到去年,整整十五年的追踪!

档案袋最底层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边缘已经磨损。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小女孩站在游乐园里。女子美丽温柔,女孩笑靥如花——那是她和母亲,在她五岁那年,父亲再婚前最后的一次全家出游。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永远保护她们。

字迹已经褪色,但依然清晰可辨。而这笔迹…苏晚突然意识到,她最近经常看到——在沈聿修签署的文件上,在他书桌上的便签上…

这是沈聿修的笔迹。

但怎么可能?十五年前,沈聿修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为什么会关注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孩?为什么要”永远保护”她和母亲?太多疑问在脑海中炸开,苏晚感到一阵眩晕。

突然,楼下传来脚步声。沈聿修醒了!苏晚手忙脚乱地把文件塞回档案袋,放回抽屉锁好。她刚把钥匙放回原位,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沈聿修站在门口,脸色依然苍白,眼神却锐利如鹰。

“我…我只是来还钥匙。”苏晚强作镇定,将钥匙递给他,”你刚才…落在床头了。”

沈聿修的目光从钥匙移到她脸上,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实性。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看到了什么?”他直接问,声音低沉危险。

苏晚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她该撒谎吗?但面对沈聿修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谎言似乎毫无意义。

“照片。”她深吸一口气,”我十岁那年,在花园里…抱着铁皮盒子的照片。”

沈聿修的身体明显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苏晚从未见过的情绪——几乎是…慌乱?

“那个盒子…”苏晚鼓起勇气追问,”里面装的是什么?为什么你会有那张照片?为什么要跟踪我十五年?”

一连串的问题像子弹般射出。沈聿修的表情重新变得冷硬,但苏晚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不该问的别问。”他转身走向浴室,”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安排。”

又一次回避。但这次,苏晚不再那么容易被搪塞过去了。她跟上去,挡在浴室门前:”我有权知道!那是我的人生,我的过去!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永远保护’我和母亲?”

沈聿修的眼神骤然变得危险。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上,身体紧贴着她,呼吸粗重:”苏晚,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苏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和雪松气息,能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恐惧与另一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中交织,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告诉我真相,”她倔强地仰起脸,”否则我明天就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公开反抗他。沈聿修眯起眼睛,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轻轻笑了:”你不会的。为了母亲,你会留下。”

他说得对。这个认知让苏晚既愤怒又无力。她确实不会走,至少在没有确保母亲安全之前不会。沈聿修早就计算好了一切。

“总有一天,”她咬着牙说,”我会知道你的秘密。”

沈聿修松开她,转身进了浴室,关门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也许吧。但知道真相未必是件好事,苏晚。”

水声响起,苏晚瘫坐在床边,大脑飞速运转。照片、铁皮盒子、十五年的追踪、”永远保护”的承诺…这些碎片拼凑出一个模糊却骇人的可能性:沈聿修与她的命运,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交织在一起。

而他,显然一直在暗中注视着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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