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卿端着茶盏的手微紧,眼底划过一抹郁色,手里的茶顿时难以下咽。
嬷嬷已经把帕子给皇后看过。
皇后知道二人已顺利圆房,只是不清楚他们圆房的过程和激烈程度,忍不住心生好奇。
王府的嬷嬷昨晚被屏退出去,只有谢栖凰的四个贴身丫鬟守在殿外,即便如此,有些小道消息还是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她知道儿子混账。
更想知道这个儿媳本事有多大。
“挺不错的。”谢栖凰低眉回答,态度对皇后该有的恭敬,却也回答得落落大方,没有丝毫扭曲害羞之色,“虽然王府里有些没眼色的东西想挑衅,但无伤大雅,儿媳动用王妃之权,稍稍惩戒了一下。”
皇后给自己倒了盏茶,端起来轻啜一口,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对待没眼色的,就该好好惩治。”
即墨卿皱眉,一时竟没分清她说的不错是指茶,还是指谢栖凰的处事手段。
皇后开口:“云裳。”
她身侧的大宫女屈膝:“奴婢在。”
“把本宫那根金杖拿来,赐给锦王妃。”
即墨卿不敢置信地抬眼:“母后?”
“怎么。”皇后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本宫赐给你媳妇金杖,你觉得不妥?”
即墨卿噎了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谢栖凰跟母老虎似的,连他都照打不误,母后赐给她金杖,这不是助长她的嚣张气焰吗?
谢栖凰主动开口:“母后,儿臣和王爷方才来的路上,遇见太子和太子妃,儿臣把他们得罪了。”
皇后诧异:“你得罪太子和太子妃?”
“是。”谢栖凰语气淡淡,“太子妃本是我的庶妹,她当着太子和王爷的面,对我言语粗俗,用床笫之事嘲讽,儿臣没忍住给了她两个耳光。”
皇后听完倒是淡定从容。
她从茶案前起身,回到凤榻前坐下。
谢栖凰起身跟了过去,坐在皇后对面。
即墨卿眉头皱紧,盯着她自来熟且毫无规矩的动作,忍不住恼怒,他这个夫君还没坐呢,她就跟过去坐下了?
就算她是个没有规矩的泼妇,在宫里至少该演一下贤良淑德吧?
“得罪了太子和太子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皇上稍后应该会召锦王去问话。”皇后语气淡淡,“你们留在这里等着召见就是。”
谢栖凰没说话,垂眸抿了口茶。
即墨卿拧眉盯着她,发现她面上竟没有丝毫畏惧和紧张,忍不住冷哼:“父皇最厌恶兄弟不和,你倒好,一个王妃不知道谦恭礼让,反而在皇宫里,于众目睽睽之下,公然顶撞太子和太子妃,还对太子妃动手,本王倒要看看,你稍后该如何跟父皇解释。”
皇后眉头微皱,不悦地看他一眼:“太子妃嘲讽在先,难道不该打?”
即墨卿愕然:“母后?”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虽然本宫不指望你争储坐江山,你也不必跟老鼠似的畏畏缩缩吧?本宫一天不死,至少能保你一天平安无事,你到底在怕什么?”
“儿臣没说怕。”即墨卿撇了撇嘴,“只是新帝即位,通常都伴随着铲除异己,尤其是自己的兄弟,最好死绝了才好。太子心胸狭窄,今日得罪他,来日秋后算账才是他的行事风格,母后焉能确定自己一定能坐上太后之位?”
宽容是美德。
可惜太子跟美德毫无关系。
谢栖凰偏头:“谁说太子一定能坐上帝位?”
即墨卿一惊:“你说什么?”
他左右看了看,脸色微变:“你能不能注意自己的言辞?隔墙有耳,祸从口出,我看你是不害死我誓不罢休。”
侠客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