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杀个鱼而已,姐姐就爱上我了?》中的陈默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都市日常风格小说被最爱吃包子了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最爱吃包子了”大大已经写了318468字。
杀个鱼而已,姐姐就爱上我了?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自从那一晚过后,陈默的生活被劈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
白天,他是南城海鲜批发市场里的一道传说。
那股浓烈到化不开的鱼腥和血腥气,像一层无形的盔甲,从清晨五点就将他紧紧包裹。
他站在“老王海鲜”的摊位后,围着那件沾满污渍的黑色防水围裙,脚踩高筒雨靴,整个人都浸润在一种生猛而粗粝的气息里。
他的世界,是案板上鲜活蹦跳的生命,和手中那把永远泛着冷光的剔骨刀。
夜晚,他是壹号公馆里一尊沉默的雕像。
KTV里那股由高级香水、昂贵洋酒和尼古丁混合而成的、甜腻又迷乱的空气,将他白天的味道彻底覆盖。
他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制服,穿梭在光怪陆离的镭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里。
他的世界,是包房里推杯换盏的客人,是叶晴眼角眉梢的指令,是那些女人或好奇或玩味的目光。
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像两头猛兽,疯狂撕扯着他的精力。
每天凌晨两三点,他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身体回到那间七平米的出租屋,几乎是沾到枕头就能睡着。
梦里,一边是鱼鳞飞溅的银光,一边是KTV里旋转的彩灯,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光影。
辛苦是刻在骨子里的,但回报也同样直接。
他的帆布包里,那个用来装钱的夹层,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丰厚起来。
老王给他涨了工资,从一天十五,加到了二十块。
而在壹号公馆,虽然他依旧像个木头人,不怎么会说话,但光是每晚跟着叶晴,偶尔从那些喝高兴了的老板手里接过的小费,常常能超过一百块。
两份收入加起来,一个月将近一千块。
在这个出租车起步价才五块钱的年代,这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一个初来乍到的务工者眼红的巨款。
钱,给了他在这个陌生城市立足的底气。
这天清晨,陈默刚到市场,就看到老王一脸喜色地站在摊位前搓着手,那张胖脸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阿默,来了!”
“今天有个大活儿!”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惊天秘密,从兜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红塔山递过去。
陈默摆了摆手,他从不抽烟。
老王也不介意,自己点上,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都带着得意的味道:
“城东那家新开的‘粤海楼’,知道吧?三星级的大酒店!他们的采购经理刚才打电话来,点名要我们家的鱼!”
老王说到这里,挺了挺他那硕大的啤酒肚,脸上满是骄傲:
“关键是,人家指名道姓,说八十条桂花鱼,必须是你来处理!说你杀出来的鱼,是整个市场最干净的,后厨拿过去省大事了!”
八十条鱼。
一条一斤半左右,八十条就是一百二十斤。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零售,而是真正的大单了。
陈默只是点了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走到水槽边,开始慢条斯理地冲洗双手,然后穿上围裙,戴上套袖,动作一丝不苟,像是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
最后,他从自己的布包里,取出了那把剔骨刀。
当那柄狭长的、泛着冷光的刀出现在他手里时,周围几个偷瞄的摊主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鱼呢?”陈默问。
“马上到!马上到!”
老王掐了烟,屁颠屁颠地跑到市场门口去接货。
很快,三大筐活蹦乱跳的桂花鱼被抬了过来,倒进摊位的大水箱里,瞬间搅得水花四溅。
陈默没有多余的废话。
他从水箱里捞出第一条鱼,左手拇指和食指精准地卡住鱼鳃后的凹陷处,那条还在拼命挣扎的鱼瞬间僵住。
然后,他的右手化作了一道残影。
从早上七点开始,这道残影就没有停歇过。
陈默成了一台不知疲倦、精密到了极点的机器。
捞鱼、控鱼、刀尖刺脑、刮鳞、开膛、去鳃、剔骨、码放。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用尺子量过,分毫不差,流畅得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唰唰唰唰——”
那声音密集而清脆,连贯得像撕开一卷上好的绸缎。
银白色的鱼鳞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雪片般飞溅,精准地落入指定的桶里,案板上干净得令人发指。
刀光闪烁,一片片带着鱼皮、薄如蝉翼的鱼肉被完整地片下,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铺着冰块的泡沫箱里,像是精致的艺术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案板前的鱼骨架越堆越高,而旁边的泡沫箱也一层层被填满。
陈默的额角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他冷硬的脸部轮廓滑下,滴落在防水围裙上。
他光着膀子,只穿着围裙,上半身紧实的肌肉随着手臂的动作,呈现出一种充满力量感的美。
太阳越升越高,市场的喧嚣也达到了顶点。
老王摊位前的景象,成了今天整个海鲜市场最引人瞩目的一道风景。
起初只是邻近的几个摊主过来看热闹,后来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半个市场的闲人都围了过来。
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敬畏。
他们看的不是杀鱼。
他们看的是一门手艺,一门被这个年轻人演绎到极致的、近乎于“道”的手艺。
“我操,这小子是魔鬼吧?两个小时了,动作一点没慢下来!”
“你看他那眼神,就跟没看到我们一样,眼睛里只有那条鱼和那把刀。”
“这哪里是杀鱼,这他妈是解剖……”
中午十一点,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
陈默的嘴唇有些干裂,但他手上的动作依旧稳定如初,仿佛焊死在了那个频率上。
老王看着都觉得心疼。
他自己抽了半包烟,在旁边转悠了十几圈,终于忍不住了。
“阿默,歇会儿!歇会儿再干!不着急!”
他把一瓶冰镇的健力宝拧开,递到陈蒙面前
“先喝口水,再这么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陈默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但眼神依旧专注得吓人,像一头锁定了猎物的野狼。
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没事。”
说完,他低下头捞起了下一条鱼。
老王拿着健力宝,手悬在半空,看着他那副不要命的架势,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最后只能叹了口长气。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跨栏背心、身材精瘦的年轻人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他约莫二十四五岁,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理着个板寸,脸上挂着一副憨厚又自来熟的笑容。
“哥们,牛逼啊!”
他走到摊位前,没有管老王,而是直接将手里一瓶还冒着凉气的矿泉水递向陈默。
“喏,喝这个,解渴。”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别硬撑着,活是干不完的,身体是自己的。”
这突如其来地示好,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陈默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眼前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被他看得心里一突,但还是硬撑着笑脸,把水又往前递了递。
“我叫张龙,摊位就在你斜对面,卖花蛤蛏子的那个。”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方向,语气十分诚恳
“以后都是街坊,多关照啊。”
陈默看了他几秒,然后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刀。
他接过那瓶水,拧开盖子,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下去了大半瓶。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浇灭了胸腔里那股火烧火燎的燥热。
“谢了。”他放下水瓶,吐出两个字。
“嗨,客气啥!”张龙见他接了水,顿时更高兴了,自来熟地就靠在了摊位上,开始滔滔不绝。
“陈哥,你这手艺绝了!我在这市场里混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你这么杀鱼的。真的,不骗你。”
“你刚来南城吧?我跟你说,这地方水深着呢!就咱们这市场,看着就是卖鱼卖虾的,其实门道多着呢。”
“你看东头那个卖龙虾的胖子,那是咱们这儿市场管理员的小舅子,没人敢惹。还有西边那个……”
张龙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把市场里七七八八的关系和势力,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
陈默没有打断他,他一边听,一边拿起刀,重新开始处理剩下的鱼。
他的动作依旧飞快,但耳朵却竖着,将张龙说的每一个名字,每一层关系,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阳光下,汗水顺着他紧实的肌肉线条滑落,剔骨刀的寒光与鱼鳞的银光交相辉映。
这个沉默的年轻人,像一块巨大的海绵,在喧嚣的市井之中,无声地吸收着生存所需的一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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