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戈壁滩的风像是狼嚎。
单人宿舍的门被重重关上。
随着“咔哒”一声落锁的脆响,外面的寒冷与喧嚣被彻底隔绝。
屋里生了炉子,火苗舔舐着炉壁,发出噼啪的细响。
温度在一点点攀升。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枪油味,混杂着男人身上特有的凛冽气息,有些冲鼻,却又莫名让人腿软。
夏清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那本医书,眼神却有些飘忽。
字是一个都没看进去。
因为身后的视线,太烫了。
霍野就坐在离她不到两米远的行军床上。
男人光着膀子,精壮的上身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是一副充满了野性美感的图腾。
他腿上摊着一块白布,手里拿着一把拆散了的黑星手枪。
擦枪。
这是老兵的习惯,也是平复心绪的方式。
可今晚,这动作怎么看怎么透着股不正经。
霍野的手指修长粗糙,指腹沾着油,一点点擦拭着冰冷的枪管。
动作极慢。
既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又像是在积蓄某种爆发的力量。
“咔嚓。”
弹簧复位。
滑套归位。
金属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夏清的心尖上。
夏清忍不住回头。
正好撞进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他在看她。
一直都在看她。
那眼神根本没在枪上,而是赤裸裸地黏在她纤细的脖颈、微红的耳垂,还有那截露在袖口外的皓腕上。
像是一头耐心的狼,在打量着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思考着从哪里下嘴比较好。
“书拿倒了。”
霍野突然开口。
嗓音哑得厉害,像是含了一把粗砂。
夏清一惊,低头看去。
医书上的字确实是倒着的。
轰的一下,血气直冲头顶,她的脸瞬间红透了。
“这屋里灯太暗,看不清。”
夏清强作镇定,合上书,“啪”地一声扔在桌上,试图用声音掩盖自己的慌乱。
“是灯暗,还是人心虚?”
霍野轻笑一声。
那笑声胸腔共鸣,震得空气都在发颤。
他把组装好的手枪往枕头底下一塞,随手把沾了油的白布扔在地上。
站起身。
高大的阴影瞬间笼罩过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一步,两步。
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霍野走到夏清身后,双手撑在椅背上,俯身。
滚烫的胸膛几乎贴上她的后背。
“夏医生。”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带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的试探。
“刚才那本书,停在这一页半小时都没翻过。”
“你在想什么?”
“是在想怎么治病救人,还是在想……”
霍野的手指顺着椅背滑落,若有若无地触碰到了她腰侧的布料。
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怎么跟我解释,昨天晚上那一出‘千里眼’的好戏?”
终于来了。
夏清心里咯噔一下。
她就知道,这男人精得跟鬼一样,昨天那种场合下他配合她演戏,那是为了致敌。
现在关起门来,那是必须要审个明白的。
毕竟,后腰那个胎记,位置太私密,太敏感。
要是解释不清楚,这顶“疑似绿帽子”或者是“敌特嫌疑”的大锅,她是背定了。
夏清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她仰起头,并没有躲闪,而是直视着霍野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
“霍团长这是审犯人审上瘾了?”
夏清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慵懒而狡黠的笑。
“我要是说,我是做梦梦到的,你信吗?”
霍野眯起眼。
他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红唇,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做梦?”
男人声音更哑了,带着一丝危险的玩味。
“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样的梦,能让你梦得这么细?”
“连胎记是铜钱大,还是褐色的,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霍野突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下巴。
指腹粗糙的茧子摩挲着她娇嫩的皮肤,有些刺痛,却又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酥麻。
“媳妇。”
他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两人呼吸交缠。
“老实交代。”
“你是不是早就……肖想老子的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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