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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繁念昏昏沉沉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两年前安安确诊恶性脑瘤那天,裴卿安丢下百亿订单冲进病房,紧紧抱着她和陷入昏迷的安安,嗓音坚定而沉痛:“念念,你别怕,我已经命人组建了国际顶尖的脑科专家给安安会诊,他一定会没事的。”
那段时间,他义无反顾的抛下公司,彻夜不眠的盯着脑科专家研究方案,短短数日就瘦了十几斤,眼神却亮的惊人:“念念,专家研究出手术方案了,不过要等安安三岁才能做,咱们的儿子一定会顺利康复的,到时候我带着你们去海城迪士尼乐园玩!”
转瞬画面一转,是满身是血的安安朝她伸出小手,声音细弱游丝:“妈妈……安安好痛……救救我……”
“安安!”
沈繁念哭成泪人从噩梦中醒来,冷汗浸透了身上的病号服,
见自己身处病房,守在床边的人是裴卿安,
她忍着恨意,攥住他的左手腕,指甲深嵌男人的血肉,语无伦次地说:“裴卿安,求你信我一次,我真的没有拿曾母的骨灰,求你别把安安带走……”
沈繁念神色崩溃的样子,让裴卿安心生愧疚。
他轻拍着沈繁念的背安抚,刻意放软语气说:“老婆你别哭,我没伤害安安,我连夜审问了墓园保安,他交待说是错把去祭拜曾母的女人认成了你,这是一场误会。”
他示意助理把冰棺抬了进来,语气温柔:“我让人把安安的遗体带回来了。”
沈繁念听着他邀功的口气,只觉得可笑至极,
她狠狠推开裴卿安的触碰,扑到安安的棺木前,侧脸紧贴着孩子冰冷的脸颊含泪说:“对不起,儿子,是妈妈没用,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我这就带你走。”
裴卿安神色骤变,快步向前阻拦,就被沈繁念从衣兜里掏出的纸狠狠砸在脸上。
沈繁念神色厌恶的看着他,语气冰冷:“你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裴卿安神色惊讶的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转瞬他抬手将离婚协议撕成碎片扬在空气里,皱眉说:“念念,昨夜是我没查清事实真相误会了你,但我已经让人把安安遗体带回来了,你却还要不依不挠闹离婚,有些过分了。”
“我过分?”沈繁念气极反笑,嘴唇咬出了血迹:“你心爱的女人昨夜跑来灵堂恶意污蔑我,害得安安遗体被粗暴挪走,你却对曾霜没有任何惩罚,反而有脸在这责怪我做事过分?”
“裴卿安,我为自己爱过你这种冷血男人,而觉得耻辱。”她冷着脸又递给他一份离婚协议:“赶紧签字,我们去办离婚手续。”
见沈繁念态度坚定要离婚,裴卿安眼里的不安愈盛,大手扶住她的肩膀柔声说:“别胡说,我对小霜只是恩情,你才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绝不可能跟你离婚。”
“如今我已经罚小霜在家停职反省了,你可满意了?”
“不满意。”沈繁念别开脸,冷声说:“裴卿安,我不爱你了,咱们好聚好散吧。”
“我不离婚。”裴卿安心中陡生烦躁,强行抱起她走出病房:“老婆,我给你独家定制了一款银色跑车作为补偿,你收下礼物就别跟我闹脾气了。”
保时捷4S店,沈繁像提线木偶,被裴卿安硬塞进银色跑车里:“老婆,这辆跑车是我亲手为你设计的,车子侧身特意雕刻了你最爱的栀子花,你去兜一圈感受一下。”
话音落,曾霜捧着盛开的栀子花从车窗递进来,满脸歉意的说:“裴太太,对不起,昨天我太着急找到母亲的骨灰…才轻信了保安的话…害你伤心晕倒,请你一定收下我的赔礼。”
“念念,小霜昨晚不是有意伤你的,听话,把花收下。”
沈繁念万分不情愿跟杀母仇人和解,
可她想起安安的遗体还在裴卿安手里,只能无奈接过花,猛踩油门冲出了汽车4S店,
她快要被堆积如山的委屈压垮,需要出去透透风。
忽然透过后视镜沈繁念惊讶的看见,曾霜脸上挂着恶毒的笑容。
她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当机取消既定的行驶路线,朝着母亲最眷恋的母校厦大驶去,
忽然放在跑车副驾驶的栀子花束里传来曾霜阴冷的笑声:“裴太太,虽然你刻意调整了路线,可还是得死,因为你这辆跑车的刹车片…被我精心调试过,提前预祝你和你的短命儿子在地下团聚….”
沈繁念脸色霎白被恐惧吞噬,手抖的握不住藏在花束里藏着的微型摄像头,
她不会游泳,曾霜这是想置自己于死地,真狠!
沈繁念急的满头大汗,丢下微型摄像头,拼命用脚踩刹车想让车子减速,
却见车子像失控的野马撞断冰冷的大桥护栏,朝着下方翻滚的明江急速坠落。
“哗啦。”
巨浪滔天掀起一片水花,刺骨的河水疯狂涌入沈繁念的口鼻,让她快要窒息。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看见水下有道高大的身影拼命冲自己游了过来,嘴里喊着什么,
沈繁念努力想要抓住他的手臂,却因为呼吸困难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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