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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起身给太后行礼。
尤其是爹娘和苏漾更是茫然。
太后才回到京城不过几日,按理来说,跟安远侯府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怎么今日竟凤驾亲临?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太后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到我身上,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她身侧的徐嬷嬷也笑道:“小公主,这几日不见,竟成如此俊俏的儿郎了。”
爹娘脸色骤变。
苏漾颤声道:“嬷嬷认错了人了吧?这是我的未来夫君。”
徐嬷嬷仰了仰下巴,高声道:
“老身是老,眼睛还没瞎。世人皆知太后娘娘在蜀地久居,身边跟着一个孩子。”
“庆安公主是太后娘娘的义女,相伴十八年,老身还能认错?!”
我娘脱口而出:“不可能!那日太后娘娘回京,我也在街上相迎,那孩子我虽没看清脸,却是男儿装扮!”
“更何况我们查过他的身世,收养他的是一户农妇!”
宾客们也纷纷道:
“是啊,当时风吹起帘子,我也看见凤驾里的是玉面小郎君!”
“没错没错,我家娘子就是西蜀人,她说与那小公子有一面之缘,是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儿!”
听众人这样说,我娘有了底气。
加上太后许久不在京城,手无实权,我娘捂着胸口哀道:
“太后娘娘,这是我的亲生儿子,但凡见过我长子的,都知道他们二人长得有多像。”
“孩子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我还能错认么?”
“他失散多年,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又和苏家姑娘两情相悦,即便是太后娘娘抚养他多年,难不成今日还要阻拦侯府的大喜事?”
她字字泣泪,看得人心生怜悯。
“真是可怜啊,骨肉分离十八年。”
“是啊是啊,太后娘娘舍不得养子,竟然还编造出孩子是女儿身这样荒谬的话!就是想把人带走吧?!”
我娘用手帕佯装擦泪,掩住唇边的笑意。
“依我看,还是赶紧拜堂吧!”
苏漾护着小腹,不停点头:“是,是啊。”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等着要一个名分。
我爹给小厮使眼色,让他们推着我赶紧去拜堂。
禁军直接团团围住了侯府。
众人脸色大变,互相依靠着。
太后沉声道:
“我潇丫头不是男子,她不能跟女子成婚,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太后看向我娘:
“至于你们查出她所谓的身世背景,不过是我放出的假消息。”
旁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这……怎么看都是跟前世子一模一样的郎君啊!”
“就是,若说他是女儿身,那如何解释我们那日看到是一个男子呢?”
徐嬷嬷冷哼一声:
“从前乱世危机四伏,太后娘娘担心公主身为公主活得艰难,便当做男孩抚养。后来天下太平,便恢复女儿身。”
“但回京路上危险重重,公主便仍旧扮做男儿随行。”
“她早就习惯女扮男装溜出去玩,从宫中偷跑出来时,又是一副男儿扮装,这才被你们错认了去!”
她说得信誓旦旦,连我爹都忍不住问我娘:
“夫人,你确定当初是双生子吗?”
我娘自然是不确定的。
听太后说,当年遇见我时,我光着身子整个人还在婆子怀里,啼哭声比猫还弱,险些撑不住了。
但此刻,我娘一定要咬死我是男儿身。
她红着眼近乎失去理智地开口:
“太后娘娘多年孤身待在蜀地,想要个孩子陪伴在身旁无可厚非。”
“但我的孩子他就是男子,太后娘娘为何不敢认?难不成是担心传出些您豢养宠儿的不好传言,有辱您的清誉?”
“放肆!”太后怒道。
我爹吓得半死,一巴掌扇在我娘脸上:
“你疯了!胆敢诬蔑太后娘娘!”
他拉着我娘跪在地上,惊慌失措道:“夫人只是一时念子心切,并非故意出言不逊,求太后娘娘恕罪!”
一方咬死我是男子,一方认定我是男子。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我笑着开口:“这还不好办吗?”
今日,我一定要侯府办这场婚宴,为的就是让全京城的贵妇人都来到这儿。
“就请各位夫人随我到屋里一趟,衣裳一脱,便什么都清晰了。”
从此以后,谁都不能再拿我的性别说事儿。
我话音刚落,众人怒而斥责我。
“就算你是个女子,好歹也是高门贵女,这如何使得?!”
“别的不说,万一你真的是个男的,我夫人的眼睛是要还是不要了?”
“就是就是!简直有伤风化!”
我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说我是男子的是他们,如今我愿意自证,骂我有伤风化的又是他们。
太后担忧地望向我。
我拍拍她的手背,“我从小野惯了长大的,跟京中的贵女不一样,我不在乎这些脸面上的东西。”
我往旁边的院子走去。
“各位夫人若是有愿意替我证实的,便跟我来吧。”
太后刚回京,想卖她人情的勋贵比比皆是。
眼见有人跟上,其他贵夫人也不堪人后,跟着一同来了。
我娘和苏漾也想来,被徐嬷嬷一把拦住。
等我们再回到堂上,众人脸色各异。
我娘和苏漾急忙忙冲上来:
“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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