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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了初步的创业方向后,顾知意夫妻俩对旅行更有了兴趣。两个月的丽江旅居结束后,他们马上奔向文旅业最鼎盛的大理,希望能从那里找寻到更有启发的创意。

车子刚驶入大理古城外围,顾知意就被路边错落有致的白族民居吸引了目光,青瓦白墙衬着门前盛放的三角梅,像极了她画本里勾勒过的景致。“我们先不急着逛古城,先找个住的地方,”裴复行转动方向盘,驶离主路,“我查了本地口碑前十的民宿,都去体验一下,就先从洱海西岸的那家开始吧。”顾知意边刷手机边说,随即打开导航,指导车辆往一个“海栖民宿”的方向行驶。

这家名为“海栖”的民宿藏在洱海边的村落里,远远就能看到门口花团锦簇,掩映着民宿的招牌。推开雕花木门,入眼便是一方铺满青石板的庭院,中央挖着小池,锦鲤在荷叶间穿梭,中间放着六套石桌椅和遮阳伞,四周的木廊下挂着一串串风干的薰衣草。老板娘张姐迎出来,穿着素色棉麻长裙,笑容温和:“您好朋友,您们就是刚刚下单需要入住的客人吧?房间已给您开好了,密码已发您手机,我特意泡好了苍山雪茶,我给您送到房间。一会忙完了记得过来办理一下入住登记就行。”

顾知意跟着张姐来到客房,房间带着独立露台,推窗就能看见洱海波光。房间内饰极简却精致,白族扎染的桌布、手工木雕的床头灯,甚至连洗漱用品都是本地作坊定制的精油款。“我们主做高端团建和蜜月接待,散客比较少,”张姐递过一本放在茶几上的民宿宣传册,“你看这些都是往期公司来团建的照片,我们把庭院改造成了露天会议室,晚上再摆上长桌宴,客人反馈特别好。”

裴复行翻着相册,注意到角落的细节:“这些花艺都是本地花农供应的吗?”张姐点头:“没错,我们和周边花农签订了长期合作,鲜花都是每天清晨新鲜采摘,保证品质。”顾知意突然拉住裴复行的衣袖,指着露台外的一片花田:“你看那片绣球花,配色和我之前设计的婚礼场地一模一样。”裴复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淡蓝、浅紫的绣球花田顺着洱海铺开,与远处的苍山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他握紧她的手,低声道:“可以把这块创意加入到我们的计划书里,鲜花也可以自己直接种植,你的天赋,不该只是地产行业里的打打杀杀。”

咨询了张姐一些细节问题后,夫妻二人沟通了良久,顾知意像文员一样把谈话内容一一记录在册,以防遗漏。晚上早早入睡,相安无事。

接下来的时间,夫妻俩几天换一家民宿住,和民宿主人当地居民闲聊、咨询,计划书的内容越来越丰满。

一天,两人驱车来到阿洲古镇的“禾田”花园餐厅。餐厅藏在一片稻田中央,木质栈道通向主建筑,沿途种满了波斯菊和百日草。正值午餐时间,餐厅里坐满了客人,却丝毫不显嘈杂。老板是对年轻夫妻,丈夫负责后厨,妻子打理前厅。“我们主打田园料理,食材都是自家农场种的,”老板娘带着他们参观后厨旁的小菜园,“你看这小番茄,刚摘下来就能吃。”

顾知意蹲下身,摘下一颗红彤彤的小番茄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她眼睛一亮:“比超市买的好吃太多了!”裴复行笑着替她擦去嘴角的汁水,老板娘见状打趣道:“我们每周六都会办‘农场采摘体验’,客人可以自己摘果蔬,摘完还能让后厨帮忙加工,很多亲子家庭和团建团队都特别喜欢这个项目。”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阵欢笑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片空地上,十几个年轻人正围着一个竹编艺人学习编竹篮,旁边还有个烘焙区,几个姑娘戴着围裙在老师指导下做鲜花饼。“那是我们的‘非遗体验区’和‘田园烘焙课’,”老板娘介绍道,“我们请了本地的老艺人来教竹编、扎染,烘焙课用的鲜花都是农场自己种的玫瑰和茉莉,做完还能装在定制的礼盒里带走,很受女孩子欢迎。”

顾知意拉着裴复行走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姑娘举着刚做好的鲜花饼递给同伴,饼皮金黄酥脆,还带着淡淡的花香。“这个点子太好了,”她转头对裴复行说,“之前宋小乔总说想找个能亲手做伴手礼的地方办闺蜜聚会,有这种想法的人应该不在少数,这块内容就很合适,我们把它加到计划书里。”裴复行点点头,拿出手机拍下各个区域的布置:“你看他们的操作台设计得很合理,既方便教学又能互动,餐厅的菜品都是自供,从田园到餐桌不到十分钟,客人不但可以直观感受,还可以全程参与其中,这些都是我们以后可以借鉴的地方。”

下午,两人按照计划又去了位于苍山脚下的“谷语”农场。刚下车,就听到农场里传来悠扬的手风琴声,走近一看,一片草坪上正举办着一场小型草坪音乐会,几个穿着休闲的音乐人坐在木凳上演奏,听众们或坐或站,手里捧着农场自制的花草茶,脸上满是惬意。农场主老陈是个五十多岁的本地人,皮肤黝黑,笑容憨厚:“我们农场主打‘自然疗愈’,除了音乐会,每周还会办瑜伽晨练、森林冥想和植物拓印课等。”

老陈带着他们参观了农场深处的冥想区,那里被茂密的竹林环绕,铺着柔软的草垫,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和竹子的清香。“每天清晨六点,我们会请专业的瑜伽老师来带课,很多入住的城里客人都说,在这里练完瑜伽,比在床上睡懒觉舒服多了。”老陈说着,指向旁边的拓印工作室,“你看那些作品,都是客人自己做的,用农场的枫叶、雏菊拓印在帆布包上,独一无二的纪念品。”

顾知意走进工作室,拿起一个印着向日葵的帆布包,指尖抚过凹凸的纹路,心中涌起一阵灵感。裴复行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轻声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顾知意转头对他笑:“你还记得我们婚礼时,我想在现场摆上宾客亲手做的小装饰吗?这里的拓印课刚好能实现这个想法,要是以后我们自己做农场,婚礼场地就可以设在这样的草坪上,宾客们提前做拓印装饰,既有纪念意义又能增加互动性,免去干等的无聊。”“把这个也加到计划书里去。”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傍晚时分,老陈留他们参加农场的“星空晚餐”。餐桌被布置在草坪上,周围挂着一串串小灯笼,夕阳西下时,厨师推着餐车过来,现场制作烤羊排和披萨,用的都是农场新鲜的食材。晚餐间隙,老陈跟他们聊起农场的运营模式:“我们还和本地的旅行社合作,推出了‘农场研学营’,针对学生群体开展农耕体验、自然科普课,去年夏天招了三百多个学生,反响特别好。”

裴复行举杯敬老陈:“陈叔,您这农场办得太有特色了,很多活动都兼顾了趣味性和体验感。”老陈喝了口酒,感慨道:“做农场不能只靠工人干活,得让客人参与进来,能让他们印象深刻,留下美好回忆才行。你们看那边,”他指向不远处的摄影区,“我们搭了几个网红打卡点,有花海秋千、木质观景台,很多客人会自己拍短视频发朋友圈,相当于给我们免费宣传了。”

顾知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正坐在花海秋千上拍照,背后是苍山的剪影,画面美得像一幅画。这时,裴复行悄悄走到顾知意身边,拿出手机偷拍了张照片,顾知意回头发现后,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裴复行看着照片里的她,走到顾知意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知意,经过这些天的考察,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做一个把他们这些创意结合起来农场,但地址不能是这里,这里内卷太厉害,市场已经饱和。可以选在南方你老家周边,那里商业氛围强,大家手上有钱,这种投入精力多、回报周期长的项目做的人少,市场需求却不会少的,只要我们能找到合适的场地,我看可以做。”

顾知意抬头看向裴复行,发现他眼神坚定,不像是一时兴起。“你是说真的?”她轻声问。裴复行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当然是真的。你看今天我们考察的这些地方,民宿的团建接待鲜花直供、餐厅的自给自足田园料理、农场的体验活动课程教学等,我们可以把这些都结合起来,还可以用于影视场地租赁。老家那边有山有水又靠近海,现在短视频开始兴起,有特色的基地有的是人租,只要我们用心,一定能做出点名堂来的。”

晚风吹过草坪,带来阵阵花香,远处的手风琴声再次响起。顾知意靠在裴复行怀里,看着天上逐渐亮起的星星,轻声说:“好,那我们就按这个思路去做。我想靠近海边,除了种满玫瑰和各色花草外,还要能看见海。花园里还要一块大大的草坪,要搭一个木质的婚礼亭······”裴复行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补充:“还要建一个能容纳百人的团建大厅和户外厨房,短视频拍摄区要多设计几个不同风格的打卡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到夜深,草坪上的灯笼渐渐熄灭,他们的心中却燃起了一团明亮的火焰。

连续一个月,两人开车访遍了当地有名的文旅项目,也会租辆双人自行车,沿着乡间小道和洱海沿线骑行考察。风吹起顾知意的长发,她张开双臂,感受着洱海的风拂过脸颊。偶尔停下车子,走进百年老店买块刚出炉的喜洲粑粑,甜香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偶尔坐在洱海边的礁石上,看着渔船归港,夕阳将洱海染成橘红色。性情之时,顾知意还会带上画板,快速勾勒出美好景致,裴复行则在一旁的移动咖啡车旁点杯咖啡坐下,给她拍照,定格下她专注的模样。

看着顾知意开心的样子,裴复行也露出了笑容,很久没看到她这样满足的笑容了,那些被官司和破产风波压抑的快乐,正在这山水间慢慢回归。当太阳从洱海的平面落下时,夕阳的余光洒在裴复行脸上,顾知意突然发现,他眼底的红血丝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轻松与明亮。

告别大理,他们一路南下,还去了西双版纳、桂林、阳朔、兰陵岛、厦门、平潭等文旅重城,探访学习。随着旅程的增加,时日的增长,创业计划书一版又一版的修改,逐渐变得周到完善。

转转悠悠时间来到了十月,距离他们离开京北的日子已经一年多了。期间也收到了京北和老家朋友的关心问候,也寄了不少各地特产给亲朋好友,也打赢打输了几场官司,也从不同渠道得知了一些顾氏集团和珠河集团的消息······。

这一天,来到了温市的一个小岛,夫妻俩沿着沿海公路浏览完海景后,找了一处露营基地住下。晚间的风吹到身上已有些凉意,顾知意躺在户外长椅上,抬头看向站着仰望夜空的裴复行,月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她想起这一年的点点滴滴,每一处风景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每一段旅程都见证了他们的成长。那些曾经的伤痛和疲惫,早已被山水治愈,被彼此的爱温暖。

“老公,”顾知意轻声说,“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地方,玩了这么长时间,我现在已满血复活了。咱们的创业书已基本定型,接下来是不是要实施了?”裴复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而坚定:“谢谢你,宝宝。这一年我明白了很多,生活不是只有事业和纷争,还有山水和陪伴。接下来咱先回老家见见你爸爸妈妈,然后就开始着手创业计划。你觉得呢?”“好,都听你的,那就一起加油吧!”二人击掌为盟,向新的征途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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