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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为所动。
我捡起地面的石头用力砸门,却只是无济于事。
妈妈被打落几颗牙齿,咳出好大一滩血。
傅之冷嗤一声“自作自受”,驱车离开。
恍惚间,我看见自己的手掌忽然透明。
妈妈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仿若扭曲,大脑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刺穿。
手机叮咚响起。
二十四岁的岑韵发来消息。
“傅之在姐姐的墓碑前哭了,他说他会惩罚害死她的每一个人。”
“他说岑家全家都是蠢货,被他骗得团团转。”
“我查到他在背地里收购岑氏的股份,还试图截断岑氏的资金流。”
“你说的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我攥着手机的指骨发白。
有用!
只要二十四岁的岑韵没有嫁给傅之,未来的一切都会改变。
爸爸不会死,妈妈不会疯,我也不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拼命地回想当初的细节,企图找到能推翻傅之复仇计划的锚点。
“岑韵,你去找当初车祸急救的医疗录像。”
“还有,假死脱身,将岑氏脱手带着钱和爸妈移居国外。”
傅之偏执,如果岑韵不从世界上消失。
他不会停止报复。
岑韵听了我的话,没有惊动傅之,偷偷地准备离开。
我长舒一口气,抬眸看向门缝。
妈妈没有被打得遍体鳞伤。
她安静地坐在长椅上,手里还攥着岑溪小时候最爱的布娃娃。
平复好情绪后,我起身离开。
精神病院位置偏僻,压根打不到车。
我脱掉磨脚的高跟鞋,将它丢进垃圾桶。
那是傅之送我的第一份纪念礼物。
每次穿上它,我都能欺骗自己。
傅之是有一点爱我的。
他只是误会了我,等误会解开就好了。
可惜,傅之从未听过我的解释,也不屑于听。
结婚后,他在家里摆满姐姐的遗照。
无论忙到多晚,回家第一件事都是擦拭照片上的浮尘。
傅之宁愿彻夜抱着冰冷的照片,都不屑于多看我一眼。
天空忽然下起暴雨。
跟姐姐去世那天一模一样。
姐姐,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能成功改写过去。
眼泪和雨水混杂,我忍不住笑。
傅之,要是你查清了事情的真相,发现自己害死了姐姐用命守护的家人。
你会不会发疯呢?
手机在雨夜里发亮。
岑韵发来航班消息,她带着爸妈登机飞往新加坡。
对方输入了很久。
“明天傅之会得知我的死讯,也会收到姐姐死亡的急救视频。”
“这对你会有影响吗?你是未来的我吗?”
我再也压制不住心腔的苦涩,瘫坐在冰凉的地面痛哭。
等我回到那个实为囚笼的家,傅之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他深情地抚摸姐姐的照片,而我麻木地回到卧室,坐在床边守着嘀嗒转动的时钟。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时,傅之攥着一纸文件眼尾泛红地推开我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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