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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赘青云志

作者:鹤南塘

字数:210464字

2025-12-11 连载

简介

如果你喜欢种田小说,那么这本《不赘青云志》一定不能错过。作者“鹤南塘”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青芝采莲的精彩故事。本书目前连载,赶快开始你的阅读之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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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丁父给出的价钱,卢仓心内不禁叹息。人命真是不值钱啊,一个半壮少年,只值这些吗?看丁父并无多少底气的口吻,他终是不忍,他是生意人,早已习惯了沉住气给对手压迫感,习惯了讨价还价,习惯了反复博弈,甚至有时候,也会故意压价,争取利润最大化。但这是买断人家一个儿子,不该显现生意人的嘴脸。他决定不再这般做态,诚恳地开口说道:“丁兄,我虽是为东家做事,但东家为人从来仁义,也心善。我就做一回主,出一千铢钱,两石粮食,禾麦青麦谷粟均有,就不出丝布了,你们看如何?有什么其他条件,大胆说,能做主的,我都替东家应下。”他此次前来,因着事先并不知结果,并未带粮,也未带多少银钱,只是带了半石村外最近镇子粮号的提粮票,随身行囊里只有两兜麸麦干饼,一小袋粟米并一条干肉,当时也是琢磨着即便是不成,或许这些东西可以利诱一下,做个铺垫,后续也许还有谈的空间。不料他们已经山穷水尽,这些东西,倒可成为他们的应急之需。今日若能谈妥,用这些付定钱也差不多了。

丁母在听到卢仓给出的价钱后,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当家的说出的数,想必是大儿子从外面探听到的时价,几个孩子整日在外面走动,显然比他们闭门不出的消息灵通。可看他爹的样子,应该是加了一些价的。这掌事出价竟然比当家说出口的还高了一倍不止,这是什么情况,他家二牛会值这么多?没看出这孩子有哪点比人强的呀。

丁父同样感到惊愕难解,莫非是村外之人不谙行情?可这个价,也委实太高了些。是应还是不应?应了仿佛他们家存心不义,趁机欺负外乡人不知行情了。不应的话,又该要多少呢,这个价钱也的确让他心动。有了更高的出价,自然心里的期望值会变化,就不能满足于先前的预设了。算了,这毕竟是对方主动提出来的,并非他们漫天要价呀。

丁父极力压制住惊讶、不安、欣喜、侥幸这些互相矛盾的情绪,咬了咬牙,半推半就地说:“您既说了这个数,我们无甚意见,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还有个要求,”他顿了顿,喘了口气,面上浮起一片羞愧之色,“能不能不把这事挑开了,办出户时,就说是,你们让二牛去做事了?”他怕丢人,不想让村里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去做仆赘了。

卢仓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要求,显然这人是个极其爱面子之人,不愿遭他人耻笑。这也是好事,之后肯定会对儿子主家避之不及,敬而远之,东家自然可以对此深感心安。这也不是难事,契约不在村里公正,他们自己找中间人就可,处理移户事宜时,花些钱财找寻其他理由亦非难事。因此痛快地回道:“可以。只是如此的话,签约时的中间人便由我们负责寻找,你们可放心?不过,我们绝不会坑骗你们的。”

丁父点头应允,“自然放心,如此甚好。”

最关键的聘礼谈妥,其余的都是小事了。但还有一个重要情况卢仓需要确定。见二牛仍在里屋,他对丁父和丁母说道:“我还有几句话,需要私下和二牛说说,方便到里屋吗?”

丁父没有拒绝。里面是他们的卧房,冬季为了节省柴禾,他们五口挤在一间房里。只在地上的木板上铺着厚厚的茅草兽皮,自然是不够体面的。但也没有什么可避讳之处。便向着屋内喊了一嗓:“二牛,卢掌事到内屋问你几句话”。话音刚落,大牛走出,对卢仓说道:“卢掌事,您进去吧。”

卢仓步入屋内,只见二牛正在火塘上煎药,脸庞被火光映照得微微泛红。卢仓说道:“我给你把下脉。”丁二牛依言伸出手,卢仓仔细号了片刻。少年的脉象显得细弱且沉迟,应是长期饥饿所致,但冲任脉象还算正常。随后,卢仓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并要求查看他的宗筋。二牛顿时脸涨得通红,心中羞愤难当,但还是默默配合了。

卢仓深知他的难堪,但也不能对东家不负责,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抚,示意一同出去。卢仓随身携带笔墨,随即取出一块绢帛,当场书写契约,并注明了定金。所幸丁父识文断字,丁二牛也非白丁,两人看过契约后,均无异议,便依次签名,按下手印,交出了少年的庚帖,此事大体已尘埃落定。卢仓将随身携带的四百铢钱、半石提粮票据,以及那些饼子、粟米、干肉悉数留下作为定金,敦促他们尽快准备,早日完成入赘之事。他担忧再生变故,又考虑到年关将至,陆家人丁单薄,迎娶女婿回家过年,既添丁进口,也能增添几分喜庆。

丁父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卢掌事,按说约也签了,钱粮也收了,应该听主家的吩咐了。可我们能不能,留孩子在家过个年?”这要求并不过分,今儿已腊月二十三了,距过年也没几天了。一旦入赘,今后便很难再见了,也是人之常情。虽然想给东家添个人,但也不必急于这十天半月。卢仓沉吟了一下,点头应了。

“那就过完年,十六一早我便过来接人了。到时候就在进村的路口交接,可否?”

这也正合丁父的意愿,悄没声的,不会引人注意。急忙点头,表示同意。既然一切都已谈妥,卢仓就起身告别了。他想尽快将这好消息告诉东家。

丁二牛送出大门,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卢掌事,那我,这些日子可有何需要准备的?有什么需要提前,提前注意的吗?”

这确实是一个极其自觉的少年。卢仓此前便知晓他内心并不情愿,然而未曾想一旦接受了,竟会如此积极主动,提前开始学习和准备,琢磨着如何投入到新的角色中。既然决定在家过年,想来有了预付的钱粮,他们一家也能过上个好年。又何必将未来的烦恼与担忧,提前压在心头呢?因此,卢仓以安抚的口吻说道:“无需考虑太多,你就在家好好过个年吧。一切等年后再议。好了,回吧,不必再送了。”

返程路上他心中感慨,这丁家,该说不说,一些举动着实令人费解。倘若说他们不看重孩子,却能提出让他留下过了年再走;可若说他们关心孩子,却又显得面子更为重要,居然不亲自找个中间人做见证,也不过问东家的具体情况,他要嫁之人的样貌脾性,还全然不担心他心怀不轨,万一将自家的孩子卖作仆妾或是银袖,甚至沦为笙男该如何是好?虽说并非初次相见,但毕竟也只算是第二次碰面而已。或许是山里人家,见识有限,或许想不到这些复杂的可能,亦或是对自家儿子有着足够的了解,明白以他的条件,不太可能遭遇这样的境遇吧。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他也未曾想到,今日之事竟会如此顺利。或许,这少年与东家之间当真有着不解之缘,冥冥之中,自是好事多磨。若非经历这一番波折,双方的心态或许会全然不同。假设几个月前便轻松敲定,这少年难免会心有不甘,不情不愿的;而东家亦会因过程过于顺利,未能体会失而复得的喜悦,或许便不会珍视与看重于他。人性之中,确乎存在着劣根性,对于那些代价微小、轻而易举到手之人或物,往往难以珍惜。赘婿通常鲜能与主家齐心协力,多是貌合神离,甚至那些心理阴郁者,还会伺机反噬主家。他期盼通过这样的延期满足,让双方都能彼此珍惜。不经一番寒彻骨,难得梅花扑鼻香!经过此番等待,于这少年、于南儿、于陆家而言,无疑是一场必要的考验,会使双方心态更为平和,相处起来也会更恰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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