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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人公朵朵林岁年小说完美的祭品章节免费阅读

完美的祭品

作者:兰

字数:8644字

2025-12-13 完结

简介

喜欢小说推荐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兰”的这本《完美的祭品》?本书以朵朵林岁年为主角,讲述了一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目前小说已经完结,精彩内容不容错过!

完美的祭品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2

妈妈站在门口,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懵了。

她先是愣住,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种恼怒的神情。

她冷笑一声。

“不可能!你胡说什么!她只是睡着了!玩累了睡得沉而已!林建明,你总是这样,一回来就惯着她,帮她找借口!”

“睡着了?”

他一把将毯子完全掀开,露出我整个小小的、僵硬的、散发着异味的身躯。

“你看清楚!你闻清楚!这是什么睡着了?这他妈是死了!”

妈妈的目光终于彻底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青白的肤色,那僵硬的姿态,那无法掩盖的死亡气息……

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

她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脸色瞬间变得比我还白。

妈妈下意识地摇头,嘴唇哆嗦着固执地喃喃:

“不会的……她只是,只是在练习独立……她只是……在赌气……”

爸爸再也忍不住,他俯身,用颤抖的双臂将我冰冷的身体抱进怀里。

我的脑袋无力地垂靠在他的胸膛上,脸上干裂的面粉碎屑簌簌落下。

他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

他朝着那个至今仍不愿相信事实的女人,发出泣血般的质问。

“独立?她才四岁!你让她独立?你让她独立到死吗?啊?”

爸爸的吼声在我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而那盒被他带回原本还带着余温的饺子,此刻早已冰凉。

就像这个家一样,失去了所有的暖意。

6

妈妈跌坐在地板上。

但仅仅几秒,她那空洞的眼神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取代。

“独立教育没有错!”她抬头,声音尖利。

“这只是个意外!我在教她坚强!我妈妈……我妈妈当年也是这样教我的!我怎么知道会……”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话。

爸爸的手还悬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

他双眼赤红,胸膛起伏。

“坚强?意外?你去跟警察说这是意外!你去跟法官说你在教她坚强!”

“不能报警!”妈妈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弹起来,疯了一样扑上去抓住爸爸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不能!你报警我就毁了!我的事业,我的书,全都完了!林建明,你要是敢报警,我就从这跳下去!”

她指着洞开的窗户,夜风正呼呼地往里灌。

爸爸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看着她眼里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高高举起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他闭上眼,泪水混着绝望滚落。

他妥协了,为了这个已经疯了的女人的性命,他痛苦地咽下了报警的念头。

我飘在他们旁边,看着这场因我而起的混乱与撕扯。

“别打了……爸爸,妈妈,别打了……”

我徒劳地呼喊,声音消散在他们的怒吼和哭泣里。

后半夜,妈妈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

她梦见了我。

梦见我小小的身子在白色的面粉里挣扎,双手向上伸着,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面粉不停地涌入……

她猛地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厨房,翻出剩下的面粉,疯狂地和面、调馅。

她不说话,眼神直勾勾的,动作又快又急,带着一种癫狂的专注。

天快亮时,餐桌上摆满了歪歪扭扭的饺子,有的破了皮,露着馅料,像一堆怪异的残骸。

她对着空荡荡的客厅,露出一个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年年,妈妈今天教你包饺子,你看,要这样……”

然后,她的目光触及书房里那些整齐摆放的代表她毕生心血的书籍。

她冲进去,将她写的所有关于独立教育的书,一本一本地抽出来,狠狠地撕扯。

我看着她疯狂的样子,看着她把那些印着她名字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的书页变成碎片。

“妈妈……不要……”

我飘到她身边,明知无用,却仍伸出手,想要按住她颤抖的手臂。

“你不是说,这些书是你的心血吗?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啊……”

我的声音和她撕扯纸张的声音混在一起。

她听不见我的劝阻,就像当初听不见我的求救。

白色的纸片像一场迟来的丧葬雪,落满了地板。

“不对……不对……”

她喃喃着,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又像是不愿意承认。

妈妈冲进我的房间,那个她许久未曾认真踏足的地方。

她像是要寻找某种证据,一把拉开我书桌的抽屉。

里面没有她要求的识字卡片,没有她规定的思维训练册。

只有被她严令禁止说我太依赖的旧布娃娃,洗得发白,缺了一只眼睛。

有爸爸偷偷塞给我,我舍不得吃而藏起来的各色糖果糖纸。

还有一叠厚厚的涂鸦,每一张都用稚嫩的笔触画着同一个主题。

一个流着眼泪的小人,张开手臂,奔向另一个小人。

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

“妈妈抱我”。

妈妈看着抽屉里的一切,动作彻底僵住了。

她缓缓地伸出手,拿起最上面那张“妈妈抱我”的涂鸦。

指尖触碰到纸上冰凉的泪滴痕迹。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7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最后一张涂鸦上。

画纸已经有些发皱,上面用蜡笔笨拙地画着两个手牵手的小人。

高一点的那个穿着裙子,矮矮的那个扎着羊角辫。

旁边,是我用拼音和歪扭汉字混杂着写出的最大愿望。

“我xiang妈妈pei我。”

“啊……”

一声哀嚎从妈妈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她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她把那张薄薄的画纸死死按在胸口,仿佛想将它揉进自己的心脏。

“年年……我的年年……妈妈不是不爱你……妈妈真的……真的不是不爱你啊……”

她泣不成声,身体蜷缩着剧烈颤抖。

“妈妈只是……只是怕……怕你像我一样……一样依赖别人,一样软弱……一样……会死掉啊……”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淋淋的痛楚。

爸爸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他看着床上早已冰凉的女儿,看着地上彻底崩溃的妻子,看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他沉默地掏出手机,走到阳台,按下了那个他早就该拨打的号码。

“喂,110吗?我这里……”

警笛声再次划破了小区的宁静。

这一次,不是粉丝,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妈妈没有反抗,她只是死死攥着那张画纸,眼神空洞地被带上了警车。

鉴于她的精神状态,警方安排了强制心理干预。

在洁白的诊室里,面对医生的询问,妈妈起初仍是激动的。

“我没病!我是儿童教育专家!我写的书你们看过吗?”

她挥舞着手臂,试图维持那早已破碎的权威。

医生平静地引导她。

当她看到医生桌上摆放着从她家里带来的那些不独立证据——布娃娃、糖纸、涂鸦。

她的心理防线,终于土崩瓦解。

在长时间的沉默和剧烈的内心挣扎后,她蜷缩在椅子上,像个小女孩一样,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

“那年……我八岁……发高烧,烧得迷迷糊糊……我求我妈,求她带我去医院……她不肯……”

她的眼神失去了焦点,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午后。

“她说,这点小事要学着自己处理……她把我推出家门,塞给我几块钱……让我自己去街对面的诊所……”

“路好长啊……天旋地转……我走到马路中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妈妈浑身开始发抖,仿佛再次感受到当年那种濒死的冰冷和无助。

“后来是邻居发现,把我送去了医院……医生说……再晚一点……就……”

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恐惧即使隔了二十多年,依然能将她轻易吞噬。

“从那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不能靠任何人,靠别人……会死的……独立……必须独立……只有独立……才能活……”

“后来呢?”医生轻声问,“您和您的母亲,后来……”

妈妈的眼神更加空洞,她摇了摇头。

“她死了……我成年后没多久,她就病死了。她到死,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这句陈述里没有眼泪,只有比哭泣更深的绝望。

她一生都想向那个早已不在人世的母亲证明独立的正确,最终却用同样的方式,永远地失去了证明的对象,也失去了自己的女儿。

我飘到妈妈面前,看着她蜷缩在椅子上,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她不再是那个严厉的不容置疑的教育专家,只是一个被困在旧日恐惧里的人。

“妈妈……”我轻轻唤她,明知她听不见,还是伸出手,想要像她曾经偶尔做过的那样,抚摸她的头发。

“别哭了,妈妈……我不怪你了。”

我的指尖毫无意外地穿透了她的身体,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剧烈地颤抖着。

“我知道你也很疼,”我看着她的眼泪不断滚落,心里那点最后的怨气,好像也跟着消散了。

“外婆让你疼,你也让我疼……但现在,我们都不疼了,好不好?”

心理医生静静地记录着,最终在诊断书上写下。

创伤后应激障碍,伴有严重的病理性自责及情感隔离。

她将童年险些丧命的恐惧,内化成了坚不可摧的信条。她把独立当成了保护自己保护女儿的铠甲,却忘了,铠甲之内,需要的是体温。

诊室里,只剩下妈妈压抑的呜咽。

她紧紧攥着的画纸上,那两个手牵手的小人,被她的泪水浸染得模糊不清。

就像她终于看清,却再也无法挽回的过去与现在。

8

事件到底还是没能捂住,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

“知名独立教育专家苛待幼女致其死亡”的新闻,像一颗炸雷,轰然引爆了整个网络。

媒体用最醒目的标题谴责她。

“专家理论害死亲生女!”“独立教育的血色悲剧!”“满墙奖状,不如一顿温暖的饺子!”

她的书被全面下架,出版社紧急切割,发布撇清声明。那些曾经邀请她讲座的机构,纷纷取消合作,电话号码被拉入黑名单。

网络上充斥着咒骂,她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被钉在教育的耻辱柱上。

曾经象征着荣耀的奖状和头衔,此刻都变成了讽刺的证明。

在等待审判的看守所里,她面对的不再是追捧,而是四面灰墙。

她不再争辩,大多数时间只是沉默地坐着,眼神空洞。

在一个同样寂静的清晨,狱警发现了她。

她用撕碎的床单拧成的绳索,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走得悄无声息,像她最终对待我的方式一样决绝。

爸爸也因为最初的包庇和隐瞒,被判了包庇罪,在监狱里待了几年。

时光荏苒,又一个立冬。

郊外的墓园比城里更冷,北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掠过一排排墓碑。

一个身影蹒跚着走来,是爸爸。

他老了,鬓角已见斑白,背脊也不如从前挺拔。

他停在一座小小的墓碑前,碑上没有照片,只刻着“爱女林岁年”几个字。

他蹲下身,用袖子仔细擦去碑上的灰尘和落叶。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保温饭盒,打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白白胖胖的饺子,还冒着热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饭盒放在墓碑前。

“年年,爸爸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

“今天立冬,吃饺子,就不怕冻耳朵了。”

雪花开始零星飘落,轻轻覆盖在墓碑上,覆盖在那盘逐渐失去温度的饺子上。

爸爸伸出手,碰了碰冰凉的墓碑,如同当年抚摸我熟睡的额头。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妈妈心里有病。当年她噩梦不断,总说不要把她一个人丢下……”

“可我贪图她专家的光环,想着她的名声能给我带来体面……是我太自私了……”

就在这时,我感到一股熟悉的温暖。

外婆站在雪中,朝我张开双臂。

“年年,跟外婆走吧。”

我扑进她怀里,回头看见妈妈也站在不远处,眼神清澈,不再有从前的偏执。

“妈妈…”

她走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对不起,年年。”

外婆牵起我们俩的手:“都结束了,我们回家。”

三个身影在雪中渐行渐远,终于离开了这个充满伤痛的世界。

“爸爸……对不起你。”

他转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入苍茫雪幕中。

雪,无声地下着,覆盖了来时的脚印,也试图覆盖住所有的伤痛与悔恨。

只有那座小小的墓碑,证明着一个叫年年的孩子,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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