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蓝血觉醒:亚特兰蒂斯王者归来》是一本让人欲罢不能的都市高武小说,作者“光之十一”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本书的主角是陆湛,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95494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蓝血觉醒:亚特兰蒂斯王者归来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两天过得很快。
快到陆湛后来回想起来,只记得医院走廊那种永远洗不干净的消毒水味,还有各种“请家属签字”的纸。
手术这天早上,他到医院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ICU楼层的灯已经亮着,护士们在走廊里推着车来回穿,值夜的医生戴着口罩,眼睛里全是熬夜后的红血丝。
“陆先生,你来了。”
值班台的小护士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手术排在下午2点,现在先给阿姨做一些术前准备。”
“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可以,不过时间不要太长。”
陆湛点点头,换上隔离服、戴好帽子和口罩,跟着护士进了ICU。
母亲还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呼吸机、监护仪、输液架一样不少。
和几天前相比,她的脸色似乎好了一点,不再那么蜡黄,嘴唇有点血色。
安宁之印的那一圈“静”,仍旧安安稳稳罩在这里。
陆湛站在床边,忍不住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手很凉,但不是那种冰冷,而是——长期空调房里那种淡淡的冷。
“妈。”
他声音压得很低。
“今天……要麻烦你辛苦一趟了。”
母亲当然听不见。
但在他指尖从她皮肤上传回来的水声里,那条脆弱的生命线还在坚持。
“放心吧。”
陆湛低头,把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背,“你只管睡一觉。”
“外面的事,我来扛。”
护士轻声提醒时间到了。
陆湛松开手,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
上午10点,术前准备会议结束,所有科室各就各位。
麻醉科在确认各种药品和备用方案,心外科在做最后一次模拟演练,血库那边也打了电话上来,保证供血充足。
陆湛拿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坐在手术室外等候区。
墙上的电子屏幕显示着今日手术安排,2号手术间那一行写着一串冰冷的字:
【心肺联合移植】
【患者:陆××】
【预计时间:4~6小时】
旁边的等候椅上,已经坐了两三个同样拿着病例夹的家属。
大家都低着头,要么玩手机,要么盯着地板发呆,谁也没什么心情聊天。
电梯口那边,礁穿着一身普通风衣,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像来出差的商务人士。
他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在陆湛旁边坐下,把公文包放在两人中间。
“人送进去了?”
“快了。”陆湛捏着纸杯,杯壁被他捏出一个小折痕。
“紧张很正常。”礁瞥了眼他的手,“你别现在就把自己捏爆了就行。”
“你们都到哪一层了?”陆湛问。
“上面一层有我们的监测设备,地下两层有应急队待命。”礁说,“水厂那边也调好了流量,这栋楼的主供水已经切换到单独通路。”
“简单说——今天这几小时,医院这边的水,只走我们这条线。”
“深渊那边想借水伸手,会困难不少。”
“困难不少,不代表不会试。”陆湛说。
“所以才让你坐在这里。”礁道,“你在这儿,就是一个‘二次保险’。”
“手术里那一层,我们动不了。”
“但只要有任何跟水有关的异常敢往这儿伸,第一时间会碰到你。”
陆湛点点头,没有多说。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这层身份——
不是主刀医生,不是麻醉师。
他只是坐在门外的人。
但只要这座楼里所有和“水”有关的东西动了一下,他都能第一时间听见。
电梯门再次打开。
林医生和几个主刀、麻醉科一起推进了一张空床。
床上的位置留给即将从ICU推过来的她。
林医生远远看见他,朝他点了一下头。
“准备好了。”他走过来,压低声音,“你在外面别乱想。”
“我们这边会按照早上说的方案,尽量不拖时间。”
“好。”陆湛深吸一口气,“麻烦你们了。”
“你这句‘麻烦’,我们值。”林医生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等我出来告诉你结果。”
几分钟后,ICU那边的门打开。
病床缓缓推过来。
母亲被固定在床上,身上一圈圈管线,嘴里已经插上了简易呼吸管,做最后的转运准备。
她没有醒。
陆湛却在那一瞬间,清楚地感觉到她体内的水声在轻微发抖。
不是怕。
是身体对未知的本能应激。
“妈。”
他走上前,跟着病床一起往手术室方向走,“我就在门口等你。”
“等你出来骂我,说我把你丢医院这么久。”
“等你回去嫌弃我煮面难吃。”
“等你……强迫我相亲。”
最后那句,他没说出口。
只是握了握床沿。
手术室区域的门开开合合。
冷风从缝里偷偷钻出来,带着无菌区特有的味道,裹着一点金属气息。
床推到门口,护士礼貌地拦住了他:“家属到这里就可以了。”
“嗯。”
陆湛松开手。
那扇门缓缓合上,把母亲的身影、林医生的背影、手术灯的光都关在里面。
门外的世界,瞬间安静。
等候区的电子屏响了一声。
“2号手术间:手术中。”
陆湛在椅子上坐下,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凉透,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
他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一会,终于把纸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胸口的蓝纹一直压着,没亮。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随便动。
任何大范围的权柄释放,都会在这栋楼里掀起涟漪。
手术室里那么多精密设备,一个小小的水压变化,都可能变成不可控因素。
“你坐着。”礁站起身,往走廊那头走,“我去楼上看监控。”
“有事我叫你。”
“好。”
陆湛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
手术开始后的第一个小时,很平静。
外面走廊里,只有护士推车的声音,电梯“叮”的声音,远处有人轻声说话。
陆湛一开始还忍不住看手机,刷了两眼群消息,看到前同事发了一张新公司的下午茶,还配文:“新东家福利很香。”
他没回。
又刷到某条新闻——“江城港区某码头完成新一轮股权重组”。
他盯了几秒,划走。
心思再怎么飞,很快又会被那扇紧闭的手术室门拉回来。
第二个小时,时间开始变得黏糊。
电子屏上的进度条一点动静都没有,广播没有响,护士端着保温桶来来回回,给其他病房送药。
等候区里有人睡着,有人突然站起来来回走,有人跑到楼下抽烟再回来。
陆湛没动。
他把注意力慢慢从外界的噪音上收回来,轻轻往“水”的方向倾斜。
这栋楼里,每一条水管、每一口水池、每一个病房的洗手池、每一瓶吊在架子上的液体,都带着不同的声音。
安宁之印像一层极薄的水幕,包住了整栋楼。
水幕之内,水流变得更“规矩”,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拦在外面,不让它们来回乱跑。
议会那边布下的小阵,则在主供水接入点上做了一层“软封”。
应急小组的那点“安抚”力量,则散在几个关键节点——ICU、手术层、儿科和老年科。
如果把这栋楼想象成一艘漂在江水上的船,那它现在身上罩着三层网。
陆湛是第四层。
他坐在手术室门外,可他的感知,已经顺着这些水,悄悄铺到了整栋楼。
“不能乱来。”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勾。
“有动静再说。”
……
第三个小时刚过,问题来了。
一开始只是很微妙的一点——
在楼下某个角落,本该往排水方向走的一小股水,突然停了一下。
像迈着迈着步子,突然犹豫了一下。
那股水来自地下二层的消防水池,一路向上供给各层的喷淋和消防栓。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喷淋系统不会动,水应该安安静静躺在管子里。
可那一瞬,有什么东西轻轻搅了一下。
不是深渊那种熟悉的寒意。
更像是——一只很细小的针尖,在水里轻轻戳了一下。
“礁。”
陆湛睁开眼,在心里喊了一声。
耳麦立刻震了一下。
“我在。”礁的声音从他耳朵里传来,“你那边感觉到了?”
“地下二层消防水池。”陆湛压低声音,“水压有一点不对。”
“我们监控室这边也看到了,消防系统那边突然有一个轻微的压差。”礁说,“但没到报警线。”
“有人在测。”
“怎么测?”
“往水里塞了一点东西。”陆湛说,“很细,不多。”
“但不是我们。”
耳机那头沉默了一秒。
“内务那边刚给我发了一条信息。”礁开口,“有人在医院外围的网络上,搜集这栋楼的供水和消防系统图纸。”
“没查到IP。”
“结合你这边的情况——”
“可能有人在试探我们的防线。”
“试探?”
“看安宁之印、议会的小阵,会不会自动把那点‘东西’挡掉。”礁说,“如果挡掉了,那他们下次会换个方式。”
“如果挡不掉——”
“他们就会放更多。”
陆湛深吸一口气,手指压在椅子扶手上,指节发白。
“你那边……”他忍住想站起来的冲动,“能不能从消防系统那边物理断一层?”
“正在断。”礁说,“我们已经在设备间锁死了这栋楼的消防泵入口,短时间内不会有新水进来。”
“但管子里的存水,我们动不了。”
“那就只能——”
“靠你了。”
“让我在手术中途,把整栋楼的消防水全换一遍吗?”
“你敢我就敢记账。”礁说,“但这栋楼的结构,可能会被你玩坏。”
两人短暂沉默。
消防水系统在医院这种地方,是不能乱动的。
任何大动作,都有可能变成事故。
“那就先看。”
陆湛闭上眼,注意力一寸一寸往下压。
消防水池里的水,的确有一点不正常。
那种不正常,不是颜色、不是味道,而是——节奏。
原本应该安静躺着的水,某一小块,在轻微地“冒泡”。
气泡很细,每一颗都带着一点冷意。
像有人把什么东西丢进去,让它慢慢溶解。
“不是深渊。”
他很快确定。
“但有一点……像深渊那边的‘技术衍生品’。”
礁在耳机那头轻轻啧了一声:“有人拿深渊那边的东西做实验?”
“拿医院消防水池当实验场?”
“挺会挑地方。”
“先不骂人。”陆湛勉强压下那股烦躁,“这点东西,现在还没上来。”
“安宁之印挡住了一部分,议会的小阵也溶掉了一些。”
“剩下的,如果再往上走——”
“会走哪条路?”礁问。
“最近的是——”
陆湛视线在空气中轻轻落了一下。
“4层。”
“这一层?”
“这一层。”
消防立管一路往上,最近的分支就在手术层的水管井里。
“他们不会蠢到直接往手术室头上冲。”礁说,“那会第一时间被我们监控抓出来。”
“所以他们会选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关键’的地方。”
“护士洗手池、公共厕所,或者——”
“天花板。”
陆湛心里一跳。
医院天花板里的管道错综复杂,有氧气管、有电线、有喷淋头。
如果有人想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往某个点放一点东西,最好的方式就是——从天花板上滴下来。
“你那边先别动。”礁沉声道,“我让段序把那几个喷淋头下面的区域清一下人。”
“你只盯着一件事——”
“任何接近手术间那片区域的异常。”
“剩下的,我们来挡。”
“明白。”
陆湛重新靠在椅背上,像是在闭目养神。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把整个人都绷成了一根弦。
手术室里,时间继续往前推。
他看不见里面的画面,但能从水声里,隐约捕捉到一点东西。
麻醉药通过静脉缓缓推进去,血液在管路里加速流动,冲洗液一遍遍冲过切口,吸引器把多余的血水吸走。
这些东西,全部都有“水”的成分。
他能听见。
他甚至能几乎“看见”——
有一根细细的管子,从母亲的颈部插进血管里,冰凉的液体顺着管子往心脏方向走。
那是体外循环机器的一部分。
另一侧,有一条管路从机器回到身体,带着氧气和药物。
整个流程像一个精密的水循环系统。
手术室,是这座小型系统的核心。
“不能乱动。”
他再一次在心里提醒自己。
“你如果在这里乱改水流,人家辛辛苦苦排好的管路,会被你打乱。”
“你想帮,反而害人。”
他把注意力暂时从手术室那一块撤开,重新放回楼里消防系统那边。
那股从地下二层冒出来的异样,已经沿着立管滑上来了半截。
安宁之印在水管外形成了一层很薄的膜,那股东西每往上走一点,就被磨掉一点。
但它有点坚持。
像一只执拗的小虫。
“它想去哪儿?”
陆湛顺着那股“虫子”的方向,轻轻探了一下。
不是手术间。
也不是ICU。
而是——
手术等候区旁边的一间小房间。
那里是麻醉科的准备室,放着备用药品、抢救推车,还有一台备用的监护仪。
如果那里进一点东西,再顺着人或设备往其它地方走……
“不行。”
这个念头刚闪过,他就下意识想伸手把那股“虫子”扯下来。
但手指刚动,他就停住了。
“不能乱来。”
“这栋楼里所有水管都被你现在这点印记挂着,你要是猛地一拉,谁知道会拉出什么连锁反应。”
他咬紧牙关,指节发白。
“那就……只动它。”
只动那一小截。
只动那条消防立管里,靠近那股东西的一截。
陆湛深吸一口气,胸口的蓝纹轻轻亮了一点。
跟之前在水厂那边一样,他没有铺满整个领域,而是从自己体内伸出一条细得不能再细的“线”。
那条水线沿着地板、墙体、管井,一寸一寸摸下去。
直到碰到那条立管。
消防水在管子里安静躺着,带着一点冷凉的金属味。
那股“虫子”就在其中。
细碎、冰凉、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陌生”,不属于深渊,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他见过的能力体系。
“你是谁放进来的?”
陆湛没有发问。
他只是伸出“手”,把那一小团东西,连同它周围一小圈水,一起轻轻包住。
就像用透明的薄膜,把一小块水从整个水柱里隔离出来。
“你想往上爬。”
“那就先进我这儿。”
那股东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微挣扎了一下。
挣扎的方向,明显是往上——往麻醉准备室的方向。
“晚了。”
陆湛指尖一紧。
那一小截被他“兜”住的水,被硬生生从立管里剥离出来,顺着他那条水线,往他这边倒流。
这不是一条正常的水路。
这是他凭借王权,临时“开辟”的一条——从医院某个管井直通他掌心的小通道。
那一点点被隔离出来的水,带着那团东西,一股脑儿冲进来。
胸口的蓝纹猛地一跳。
很像突然吞了一口不该喝的水。
“咳——”
陆湛胸腔一紧,忍不住咳了一声。
旁边等候区的几个家属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就是单纯太紧张。
他压着那口咳意,喉咙发紧。
那团东西顺着他“借来”的水路,直接撞进了他的权杖印记。
不是撞进血液。
而是——撞进他体内那张潮汐之网。
“你来得不算巧。”
陆湛在心里冷哼一声。
他没有像在河里那样捏成一个小漩涡直接搞掉。
这次,他只是把那团东西轻轻按在潮汐图的某个角落。
那是他用来记录“陌生水痕”的一块。
“你想知道我们防线好不好。”
“那我就把你记下来。”
“以后慢慢查你是谁。”
那团东西在潮汐图上挣扎了几下,最终彻底消散。
对这栋楼来说,它已经不存在。
但对陆湛来说,它在他这儿留下了一个极小的标签。
“搞定?”
礁在耳机那头问。
“暂时。”陆湛回答,“消防水那边已经干净了。”
“你没有扩大范围?”
“没有。”
“那就好。”礁松了口气,“监控那边的压差已经回到正常值。”
“安宁之印那层波动也平了。”
“继续盯。”
“嗯。”
陆湛靠回椅子,感觉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刚才那一下,对权杖印记的负荷不算大,但对他这具还在适应阶段的身体来说——已经有点勉强。
胸口微微发痛,像被人从里面捅了一拳。
他抬手按了按,若无其事地换了个坐姿。
等候区的时间继续往前挪。
电子屏上的预计时间,从“剩余3小时”慢慢变成“剩余2小时”“剩余1小时30分”。
第四个小时,护士出来给家属发盒饭。
有人接,有人摆手。
护士问他要不要,他摇头,只要了杯热水。
纸杯里的水刚倒出来,杯壁上的水声就告诉他——
这杯水,很干净。
来自水厂那边刚过滤出来的清水,经过楼里的管路,最后到这儿。
中间没有被任何人乱动。
他喝了一口。
温度刚好。
喉咙被暖了一下,胸口那点隐隐的痛被压下去一点。
“2号手术间:手术进行中。”
电子屏上的字没有变化。
时间,却一点一点掰过去。
到底是几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动了一下。
红色的“手术中”指示灯熄灭,换成了“复苏中”。
走廊里原本昏昏欲睡的几个人同时坐直了腰。
陆湛也站了起来。
几乎就在他起身的同一刻,手术室的门“哒”地一声解锁。
林医生最先走出来。
帽子和口罩还没摘,额头上全是汗,隔着口罩都能看到他呼吸有点急。
看到陆湛,他眼里那股紧绷终于松下来一点。
“手术……怎么样?”
陆湛的嗓子有点干。
“目前来看,是成功的。”
林医生摘掉口罩,长长吐了一口气,“器官切除和植入都比较顺利,没有遇到特别极端的突发情况。”
“中途有一两次小的心律波动,但都压下去了。”
“接下来最关键的是——术后48小时。”
“排异、感染、心功能恢复,任何一项出问题,都有可能出现反复。”
“不过总体来说,比我们预想的要好一点。”
“所以现在我可以说一句——”
他看着陆湛,缓缓露出一点笑。
“我们尽力了,她也撑住了。”
“剩下的,看她自己。”
陆湛喉结滚了一下。
“谢谢。”
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声音有点沙。
“今天这话,你已经说第三遍了。”林医生笑,“我开始有点享受这种被人认认真真‘麻烦’的感觉了。”
他偏了一下身子,后面那张床缓缓推出来。
母亲躺在上面。
身上依旧是密密麻麻的管线,比进手术室时更多。
但有一点很明显——
她的脸色,比之前好。
不是那种被灯光骗出来的好,而是底子里多了一层肉眼能看出的血色。
“她现在还在麻醉里,暂时不会醒。”林医生说,“我们先送她回ICU。”
“有任何变化,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
陆湛跟着床,一直送到电梯口。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胸口的蓝纹轻轻亮了一下。
像在低声回应那条熟悉的水声——
“她还在。”
“还活着。”
等电梯彻底上去,等候区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一点。
脑子里那股“不能出事”的紧绷,在这一刻被悄悄抽走,换成了一种来得有点迟钝的疲惫。
整个人像突然泄了气。
正当他准备找个角落坐一下,耳机里的礁忽然开口:
“恭喜。”
“至少第一关过了。”
“嗯。”
陆湛靠在墙上,忍不住往旁边滑了一下,屁股坐到冰凉的地砖上。
“你那边呢?”他问。
“消防水那条线我们已经锁定。”礁说,“刚才往里塞东西的手,大概率不是深渊那边。”
“是人。”
“我们截到了部分能量特征。”
“和江城港区那边某个小型实验室的记录,有一点点相似。”
“港区?”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提过的那片临港工业园吗?”礁道,“那栋刚被投资公司收走的楼,地下有个租出去的实验室。”
“租给谁?”
“目前登记在一本科技公司名下。”礁说,“主营业务——水环境新材料研发。”
“听着挺环保。”
“环保不环保不好说。”礁冷笑,“但他们从深渊那边偷学了一点东西,是挺真。”
“你今天手术期间帮我们截的那一点‘虫子’,就是他们那边技术的变种。”
“他们在做什么?”
“还没完全搞清楚。”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们敢拿医院消防水池试水,一定没把自己当普通科研单位。”
“这事,你不用现在掺和。”
“内务和外务会先碰一碰这帮人的底。”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回去睡一觉。”
“你刚刚在椅子上那一下,权杖印记波动挺大。”
“你们监控得这么细?”
“特别行动人。”礁说,“你的任何一次大范围调动,我们这边这块破屏都会闪一下。”
“放心,这次还在可控范围。”
“以后别把自己当免费过滤器用。”
“今天这一下,是特例。”
“下不为例。”
陆湛低低笑了一声。
“知道了。”
他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软的大腿。
医生那边忙着交接手术记录,护士推着空床来来回回,等候区的喧哗声一点点恢复成普通医院的噪音。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打电话,有人沉默。
世界照旧。
没有人知道,刚才在这栋楼地下某个不显眼的水池里,有一条细小的线,被人悄悄探了一下。
也没有人知道,那条线最后被拐到了谁的手里。
“术后48小时观察期。”
陆湛看了眼墙上的钟。
“从现在开始计时。”
“妈,你在里面好好睡。”
“我在外面盯着。”
“等你醒了——”
“我们再慢慢算账。”
算给深渊的。
算给那些把手伸到医院消防水里的人的。
也算给所有,试图借水动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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