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备受瞩目的宫斗宅斗小说,烬火凝凰,由才华横溢的作者“爱吃炒鸡架的苍松子”创作,以沈凝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如果你喜欢宫斗宅斗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赶快来一读为快吧!
烬火凝凰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重逢带来的巨大冲击,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在阿凝心中,激起了久久未平的涟漪。
她沉寂了两天。
白日里,她是那个沉默寡言、手脚麻利的二等宫女阿凝。她一遍遍地擦拭着那些冰冷的牌位,拂去经卷上的尘埃,动作机械,眼神空洞,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佛堂里浓重的檀香味,非但没能平息她内心的波澜,反而像一种催化剂,让她脑海中翻涌的恨意,愈发醇厚、也愈发苦涩。
夜深人静时,她躺在那张薄薄的板床上,合上眼,便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沈玥。一个是三年前,在梅花树下,拉着她的衣袖,笑得天真烂漫的少女;另一个,是偏殿里那个形销骨立、眼如死灰,连呼吸都带着腐朽气息的女人。
两个身影在她脑海中反复交叠、撕扯,让她不得安宁。
她会忍不住去想,如果……如果当年没有那场灭门之祸,如今的沈玥,会是何等模样?或许,早已是哪个王孙公子的正妻,儿女绕膝,幸福安康。而她自己,也该是镇国公府里,最受宠爱的大小姐,与心爱之人,琴瑟和鸣。
可是,没有如果。
【阿凝内心独白】
回忆,是淬了毒的蜜糖。它让你在品尝一丝甜意之后,五脏六腑都开始腐烂。
我以为我的心早已坚如磐石,却没想,再见故人,依旧会泛起这无用的酸楚。
沈凝,你忘了沈家那一百三十口人的血海深仇了吗?你忘了你在乱葬岗里,是如何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吗?
怜悯?同情?
这些东西,早在三年前,就该和你的尸体一起,被烧成灰烬!
复仇不是一腔热血,而是精密的谋算。情绪,是我最大的敌人,也是我最好的武器。现在,是时候让它成为武器了。
第三天,她像往常一样,去给沈玥送饭。
这一次,沈玥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她只是沉默地坐在蒲团上,机械地敲着木鱼,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木雕。殿门打开的微光,照在她身上,却照不进她那双死寂的眼睛。
阿凝放下饭菜,转身离开。
但在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她仿佛不经意般,用极轻、极轻的调子,哼唱起了一首江南的小调。
那是一首《采莲曲》。
是她们年少时,在沈家府邸的荷花池上,乘着小舟,最喜欢哼唱的歌。是她们之间,独有的秘密。
“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歌声很轻,像一阵不知从何而起的风,轻飘飘地,钻入沈玥的耳中。
“笃——”
沈玥手中的木鱼槌,猛地一顿。
她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整个身体,剧烈地一颤!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阿凝的歌声还在继续,不疾不徐,每一个音调,都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在费力地、却又精准地,打开沈玥记忆深处那把早已被她自己锁死的、布满蛛网的门。
她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个夏日的午后,阳光正好,十五岁的表姐沈凝,就坐在船头,一边哼着这首歌,一边用莲叶,俏皮地朝她脸上洒水。
“笃……笃……”
沈玥手中的木鱼槌,再也握不住了。
“啪”的一声,掉在了冰冷的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在死寂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的声响。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死水般的眼睛里,第一次,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恐惧、震惊、难以置信……无数种情绪,在她脸上交织,让她那张本就枯槁的脸,变得扭曲而狰狞。
她死死地盯着阿凝的背影,浑身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
“你……”她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阿凝停下了歌声。
她缓缓地转过身,脸上,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恰到好处的茫然表情。
“娘娘,您怎么了?是奴婢……是奴婢唱得不好听,惊扰到您了吗?”
沈玥看着她,看着那张完全陌生的脸,和那双此刻故作无辜,深处却带着一丝她无比熟悉的、戏谑的眼睛,一个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的念头,像疯长的藤蔓,疯狂地爬满了她的心头。
“你……你到底是谁?”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完整的话。
阿凝没有回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沈玥,然后,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将那身不合身的宫女服的袖子,向上挽起了一寸。
在她的手腕上,系着一根早已褪色发白的红绳。
红绳上,穿着一颗小小的、用桃核雕刻而成的小兔子。
那兔子的雕工很粗糙,耳朵,还缺了一个小小的角。
那是三年前,沈玥在自己生辰前,缠着沈凝,非要亲手雕刻,送给她的“姐妹信物”。
那缺掉的角,还是因为她当时手艺不精,不小心刻坏了,为此还懊恼了许久。
当沈玥看到那颗桃核兔子的瞬间,她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她像是看到了这世上最恐怖的鬼魂,瞳孔骤然放大到极致,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响,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从蒲团上,瘫软了下去。
“表……姐……”
这两个字,轻得像幻觉,被她含在嘴里,几乎听不见。
阿凝的脸上,那副天真的面具,终于一片片地剥落。
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和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我当年的好表妹,别来无恙啊。”
她一步一步,走向瘫倒在地的沈玥,高跟的盆底鞋踩在石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沈玥的心尖上。
她的声音,比这佛堂里的千年寒冰,还要冷。
“怎么,几年不见,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还是说,做了亏心事的人,耳朵和心,都聋了?”
“不……不……你不是她!你已经死了!”沈玥惊恐地手脚并用地向后蹭,想要逃离这个向她走来的“亡魂”,“那场大火……我听说……谁也活不下来!你是鬼!你是从地狱里爬回来向我索命的鬼!”
“是啊,那场大火。”阿凝在她面前蹲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笑意,“托你的福,我没死成。我是从地狱里,从那一百多口沈家人的尸骸里,一步一步,爬回来向你索命的。你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真的不是我!”沈玥崩溃地尖叫起来,声音凄厉而绝望。
“不是你?”阿凝的眼神,骤然变得狠戾。她一把揪住沈玥那身破旧的衣领,将她从地上硬生生拽了起来,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那我问你!三年前,我让你送给我父亲的那封信,那封能救沈家一百三十口人性命的信!它在哪里!”
她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充满了压抑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说!你把它,喂狗了?还是用它,换了你身上这身连浣衣局的奴婢都不如的破衣裳!”
沈玥被她眼中那如同实质的恨意,吓得浑身发软,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我……”
“说!”阿凝厉声喝道,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沈玥的骨头捏碎。
***
与此同时,浣衣局后院,一个堆满了破旧杂物的角落。
青禾将一件刚浆洗好的太监服,递到了一个负责传递消息的小太监手中。
那小太监约莫十六七岁,名叫小禄子,看着机灵,实则也是萧彻安插在宫中的眼线。
“青禾姐,你可算来了。”小禄子接过衣服,一边熟练地折叠,一边压低声音抱怨道,“哎,这天儿真是邪乎,说热就热起来了,我都快馊了。怎么样,小姐交代的事,有消息了?”
青禾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后,才从袖中摸出一张卷得极细的字条,塞进了衣服的夹层里。
她的眼神,冰冷而凝重。
“查到了。宜嫔入宫前,确实在城外的长亭,与丽妃的马车秘密接触过。我们的人买通了当年丽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她说,宜嫔上车前还好好的,下车时,就跟丢了魂一样,脸色惨白。”
“丽妃……”小禄子记下这个名字,眉头紧锁,“又是她。这个女人,野心大得很。”
“还有,”青禾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恨意,“更重要的是,我们查到一条线。小姐当年给宜嫔的那封信,最终,是落到了皇后手里。是皇后,拿着那封信,和一份我们查不出源头的、伪造的通敌证据,一起呈给了陛下。”
小禄子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
“丽妃……皇后……这趟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浑。我知道了。我会立刻,把这个消息,传给主子。”
***
冷宫,萧彻的居所。
他看着暗卫呈上来的、从小禄子那里转来的字条,久久没有说话。
窗外的阳光,难得地穿透了冷宫的阴霾,在他面前的棋盘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他捻起一颗白子,沉思良久,最终,轻轻地,将它落在了棋盘的“天元”之位。
“啪”的一声,清脆,利落。
“丽妃,皇后……”他看着那错综复杂的棋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沈凝,你这盘棋,是想一石二鸟,还是想引蛇出洞?有趣,真是有趣。”
“主子,”暗卫在一旁低声问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不必。”萧彻摆了摆手,目光深邃,“静观其变。她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得多。*这盘棋,她才是真正的执子者。我们,都只是看客,或者……棋子*。我只想知道,当她发现,自己恨了三年的人,也只是一枚可悲的棋子时,她的下一步,会怎么走?”
***
佛堂偏殿内。
面对阿凝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沈玥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她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那封信……那封信,我交给了丽妃!我交给了丽妃娘娘!”
“丽妃?”
阿凝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答案,既在她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丽妃与皇后素来不睦,想借机扳倒皇后,是极有可能的。只是她没想到,沈玥背叛她,竟是为了投靠另一方势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凝的声音,已经不带任何感情,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质问,“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贵妃之位?沈玥,我竟不知,你的心,能被猪油蒙到这种地步!”
“不……不是的……”沈玥疯狂地摇着头,她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整个人语无伦次,“你听我解释……表姐,求求你,你听我解释啊!”
侠客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