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非常火的古风世情小说林栖梧讲述了林栖梧萧珩之间一系列的故事,大神作者骑着电驴去兜风的小孩对内容描写跌宕起伏,故事情节为这部作品增色不少,《林栖梧》以223353字最新章节第12章的连载状态呈现给大家,希望大家也喜欢这本书。主要讲述了:正月十八,雪后初霁。翰林院藏书阁的铜钥匙在林栖梧手中泛着冷光,这是贵妃特许的通行凭证。晨光穿过高高的花棂窗,在青砖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尘埃在光束中缓缓浮动,像是被时光遗忘的精灵。掌院学士是个须发皆白的…

《林栖梧》精彩章节试读
正月十八,雪后初霁。
翰林院藏书阁的铜钥匙在林栖梧手中泛着冷光,这是贵妃特许的通行凭证。晨光穿过高高的花棂窗,在青砖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尘埃在光束中缓缓浮动,像是被时光遗忘的精灵。
掌院学士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姓顾,据说已在翰林院待了四十年。他接过令牌,眯眼看了看,又抬眼打量林栖梧:“贵妃特许……女史是要查阅绣谱?”
“是。”林栖梧恭敬行礼,“想寻前朝《天工绣苑录》与《顾氏针法谱》。”
顾学士花白的眉毛动了动:“那可是珍本,非寻常人能看。”他顿了顿,“不过既然有贵妃手令……随我来吧。”
藏书阁在翰林院最深处,穿过三重院落才到。那是一栋独立的二层木楼,飞檐翘角,黑瓦白墙,古朴得与周围雕梁画栋的宫室格格不入。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墨香和陈年纸张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阁内光线昏暗,只有高处几扇小窗漏下些许天光。成千上万册书卷整齐排列在直达屋顶的木架上,用颜色不同的丝绦区分门类。顾学士点燃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在书海中撕开一小片光明。
“绣谱在乙字架三层。”他指了个方向,“只能在此翻阅,不得携出。午时锁阁,女史切记。”
脚步声远去,门被轻轻带上。
林栖梧独自站在书海中央,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仰头望着那些沉睡的典籍,仿佛能听见历史的呼吸。然后她定了定神,提着灯走向乙字架。
《天工绣苑录》比她想象中更厚重。深蓝色的布面书函已经褪色,但题签的金粉依然清晰。她小心翼翼地将书抱到窗下的长案上,用帕子垫着手,轻轻翻开。
第一页是序言,工整的馆阁体:
“夫刺绣之艺,非独女红之巧,实乃天地之纹、人心之象……”
她逐字读下去,渐渐入了神。这本成书于前朝永嘉年间的绣谱,不仅记录了七十二种基础针法,更详细阐述了丝线染色、缎料鉴别、纹样设计乃至绣品保养的全套技艺。其中一些技法,她只在父亲醉酒后的只言片语中听过。
翻到第三十七页时,她的手停住了。
那一页的插图,是一幅《山河地势图》的局部——层峦叠嶂的山脉用深浅不一的青绿色丝线表现,通过不同的针法走向,竟然绣出了山体的光影明暗、岩石纹理。图旁的小注写道:
“此‘层峦叠绣法’,取意山水画之皴法,以针代笔,以线代墨。绣时需先观真山真水,得其气韵,而后下针。若只摹其形,不得其神,则死物耳。”
林栖梧的心跳加快了。
父亲当年教她“栖梧绣法”时,第一课就是带她去苏州城外的灵岩山,让她坐在山巅看云雾聚散、光影流转。他说:“绣山水不是绣石头树木,是绣天地呼吸。”
原来这道理,百年前的先人早已悟透。
她继续翻看,在第五十二页找到了更让她心惊的内容——那是一篇《论贡缎甄别》,详细列举了各府贡缎的特点、瑕疵鉴别法,甚至还有如何通过经纬线密度、染料成分判断产地和年份的方法。
其中关于江宁府霞光锦的描述,让她屏住了呼吸:
“……霞光锦以江宁龙潭水缫丝,其丝柔韧光泽,纬线必用双股捻合,每寸经纬各二百二十根。若有单股、或密度不足者,必为次品或仿冒……”
她猛地想起那件朝服上,那几根后接的纬线。
单股。
密度不足。
昨夜在灯下看时只觉得不对,现在有了确切依据——那绝不是江宁府正品贡缎该有的质量。
林栖梧合上书,闭了闭眼。
所以萧珩说的是真的。那件朝服,用的确实是以次充好的缎子。而能把这批缎子送进宫里,做成贵妃礼服的人……
她不敢再想下去。
窗外传来钟声,已是巳时三刻。她定了定神,开始寻找《顾氏针法谱》。这本书比《天工绣苑录》更难找,在乙字架搜寻无果后,她提着灯转向丙字架——那里收藏的多是图谱画册。
就在丙字架最底层的角落,她发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紫檀木匣。匣子没有锁,打开后,里面是一卷用明黄绫子包裹的书册。绫子上绣着五爪团龙——这是御用之物。
林栖梧的手有些抖。她解开绫子,露出了书册的真容。
不是《顾氏针法谱》。
封面上是四个铁画银钩的大字:《军旗图谱》。
她怔住了。军旗图谱怎么会藏在翰林院的绣谱区?犹豫片刻,她还是翻开了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赤底金龙旗的详细图样,旁边密密麻麻标注着尺寸、用色、纹样含义,以及——绣制要领。再往后翻,是各营各军的旗号图谱:青龙旗、白虎旗、朱雀旗、玄武旗……林林总总,不下百种。
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夹在书页中的纸笺飘落下来。
林栖梧弯腰拾起。那是一张泛黄的宣纸,上面用潦草的行书记录着几行字:
“永隆元年北征,军旗三月即褪色破损,致阵前误识旗号,左翼军陷。查为染料以次充好,丝线羼杂劣质。经办者江宁织造杨继忠,然证据尽毁,无从追责。”
字迹苍劲,墨色深浓,仿佛写字的人用了极大的力气,几乎要戳破纸背。
林栖梧的心跳如擂鼓。
永隆元年——那是三年前。北征失利的事她听说过,父亲那时还在江宁织造局,回来后曾叹过一句:“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她当时不懂,现在想来,父亲话里或许有深意。
而杨继忠……贵妃的堂兄。
窗外又传来钟声,这次是午时了。林栖梧慌忙将纸笺夹回原处,包好书册,放回木匣。她刚将木匣推回角落,藏书阁的门就被推开了。
顾学士站在门口:“女史,时辰到了。”
“是、是。”林栖梧提起灯,努力让声音平稳,“今日受益匪浅,谢学士行方便。”
走出藏书阁时,正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积雪开始融化,檐角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像某种隐秘的计时。
顾学士锁上门,忽然问了一句:“女史可找到了想看的书?”
林栖梧心头一跳,面上却平静:“《天工绣苑录》精妙绝伦,只可惜《顾氏针法谱》未曾寻得。”
“哦?”顾学士捋了捋胡须,“那本书啊……十年前就不在阁中了。”
“不在?”
“嗯。”老人浑浊的眼睛看向远处的宫墙,“永隆元年,先帝曾命重新编修军旗图谱,召集天下绣艺大家入京。当时主持此事的,是苏州织造局的林清明。”
林栖梧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
父亲……来过这里?
“林大家在此住了三个月,借阅了大量绣谱,其中就包括《顾氏针法谱》。”顾学士继续说,“后来北征军旗出事,编修事中止,林大家匆匆离京,那本书……就再没还回来。”
他转身看向林栖梧,目光深邃:“女史也姓林,不知与林清明……”
“是家父。”林栖梧低声道。
顾学士静默片刻,长长叹了口气:“原来如此。你父亲……是个真正的匠人。可惜了。”
他不再多说,拄着拐杖慢慢走远,背影在雪地里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林栖梧站在原处,久久未动。
父亲从未提过这段往事。他只在被革职后,将那些绣谱交给她时说:“有些东西,知道了未必是福。”
现在她开始懂了。
正月二十,是林栖梧第一次去镇国公府的日子。
清晨,尚衣局的小宫女帮她梳头时,小声说:“姐姐真要去国公府啊?我听说那位萧公子……名声可不太好。”
“怎么不好?”林栖梧看着镜中的自己,靛青女官服,素银簪,简单得近乎寒酸。
“说是整日流连酒肆歌楼,与一帮纨绔子弟厮混,诗文写得再好有什么用,又不考功名……”小宫女压低声音,“还有人说,他三年前从北境回来后就变了个人,以前挺正经的公子哥儿,现在……”
“现在怎样?”
“现在……”小宫女犹豫了下,“现在让人看不透。”
林栖梧没再接话。她拿起昨夜准备好的绣囊,里面是她惯用的针具和几样特制丝线。走出房门时,秦嬷嬷等在院中,递过来一个食盒。
“国公府门第高,规矩大,莫要失了尚衣局的体面。”秦嬷嬷看着她,眼神复杂,“但也莫要……太过实诚。有些事,看见了当没看见,听见了当没听见。”
“栖梧明白。”
马车已在宫门外等候。驾车的是个沉默寡言的老仆,一路无话。穿过长安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时,林栖梧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商铺鳞次栉比,行人摩肩接踵,叫卖声、马蹄声、说笑声汇成一片太平盛世的喧嚷。
可她想起藏书阁里那张纸笺上的字:军旗三月即褪色破损……左翼军陷。
这些行走在阳光下的百姓,可知道边疆的血,曾染红过不合格的军旗?
“女史,到了。”
马车停在镇国公府西侧的角门。老仆递给她一块木牌:“凭此牌出入。”
角门内早有丫鬟等候,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圆脸大眼,看着机灵:“可是林女史?奴婢春杏,公子吩咐在此迎候。”
国公府比林栖梧想象中更……朴素。
不是不华丽,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样不少,却透着一种经年累月的沉稳气度,没有新贵府邸那种张扬的富贵。一路行来,所见仆从皆步履轻稳,言语低声,规矩森严却不过分刻板。
春杏引她穿过两道月洞门,来到一处僻静小院。院门上悬着一块匾额,上书“听松阁”三字,字迹清峻洒逸。
“公子在书房等候。”春杏推开院门,“女史请。”
院内遍植松竹,虽是冬日,依然苍翠。正房三间,门窗敞开,可见里面整面墙的书架。萧珩正站在书案前写字,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
今日他穿了件石青色直裰,腰间系着同色丝绦,无佩无饰,素净得像个寻常书生。只有那双眼,在晨光中依然亮得慑人。
“林女史来得正好。”他放下笔,“看看这幅画。”
林栖梧上前,见案上铺着一张四尺宣纸,墨迹未干。画的是山水——却不是寻常的峰峦叠翠,而是一片辽阔的荒原,远处雪山皑皑,近处枯草连天。画中无人,只有一面残破的军旗斜插在土丘上,旗面撕裂,金龙黯淡。
她的呼吸窒了窒。
“女史觉得如何?”萧珩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笔力雄健,气象苍茫。”林栖梧斟酌着词句,“只是……太过悲怆。”
萧珩笑了,那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三年前,我在北境见过这样的景象。只不过,那面旗子下……埋着七百具尸体。”
他拿起画,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都是大好儿郎,最小的才十六岁。因为军旗褪色,前锋营错认信号,孤军深入,被围歼。”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见松针落地的声音。
林栖梧握紧了袖中的手。她知道该说什么——说些场面话,表示同情,然后转移话题。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旗子为何褪色?”
萧珩抬眼看向她,目光锐利如刀:“女史觉得呢?”
“劣质染料,羼杂丝线。”林栖梧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陌生,“若用东海紫贝染红,雪山日照三年不褪。若用西南茜草,三月即败。”
“哦?”萧珩放下画,“女史对染料如此了解?”
“家父教过。”林栖梧垂下眼,“林家祖上曾供职军需监,专司军旗绣制。这些……是基本功。”
一阵沉默。
然后萧珩忽然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眼角微微弯起,那股子玩世不恭的纨绔气消散了些许:“林女史果然不同。来,这边请。”
他引她到隔壁房间。这里布置成绣房模样,窗前一张大绣架,上面绷着一幅残破的古绣——正是前日他献给贵妃的那幅《鸾凤和鸣图》,只是眼前这幅破损更严重,左下角缺失了一大片,露出空白的绢底。
“这是真迹。”萧珩说,“献给贵妃的是仿品。此图是前朝顾绣大师顾惜之的绝笔,我想请女史修补的,是这一幅。”
林栖梧凑近细看。破损处边缘参差,像是被火烧过又经水渍,绢面脆化,轻轻一碰就可能碎裂。这样的破损,几乎不可能修补到毫无痕迹。
“很难。”她如实说,“绢底已损,需先补绢。而顾绣用的是双面异色绣法,正面鸾凤,背面云纹,修补时必须两面兼顾。”
“所以我才找女史。”萧珩从多宝格上取下一个木盒,打开,“这是当年顾惜之留下的绣谱残页,或许有用。”
林栖梧接过,只看了一眼就怔住了。
这绣谱的笔迹……她认得。
不是内容,而是那种运笔的习惯——起笔时稍顿,转折处略圆,收笔时习惯性回锋。和她父亲留下的那些笔记,如出一辙。
“这绣谱……”
“是你父亲补全的。”萧珩平静地说,“三年前他在翰林院编修军旗图谱时,偶然发现这册残谱,用了三个月时间,凭记忆和经验补全了缺失的部分。”
林栖梧的手在发抖。她一页页翻看,那些熟悉的注解,那些独创的针法图解……确实是父亲的手笔。最后一页,还有一行小字:
“刺绣之道,在匠心,更在良心。一针一线,皆关性命。切记,切记。”
墨色深深,力透纸背。
“我父亲他……”她声音哽咽,“从未提起。”
“他不能提。”萧珩合上绣谱,“林女史,你可知三年前北征军旗案,最后为何不了了之?”
林栖梧摇头。
“因为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个人——杨继忠,但就在要定案的前夜,证物库失火,关键账册尽毁。唯一的人证,是个老染匠,在狱中‘突发急病’死了。”萧珩看着她,“而你父亲,是当时唯一能凭眼力鉴别那批问题军旗的专家。兵部曾密召他问话,三日后,他就被江宁织造局革职了。”
窗外有风声,穿过松林,呜呜作响,像谁的悲泣。
“他们以为,革了职,断了生计,林清明就会闭嘴。”萧珩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他们没想到,你父亲把一切都记了下来——不是写在纸上,是记在绣谱里。”
他走到绣架旁,手指抚过那幅残破的《鸾凤和鸣图》:
“这幅图的背面云纹里,藏着你父亲用隐形药水写下的名单——当年经手那批问题军旗的所有人,从采买到织造,从检验到押运。还有最重要的:染料配方,和那批劣质染料的来源。”
林栖梧踉跄一步,扶住了绣架。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那几天,反复念叨一句话:“栖梧,咱们林家的绣法,是能救人的……也是能杀人的。”
她当时不懂,只当是父亲病糊涂了。
现在她懂了。
“你要我修补这幅图,”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沙砾摩擦,“其实是要我找出父亲藏在里面的证据?”
萧珩转过身,正午的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面目却隐在阴影里:
“我要你救那些本该被救的人,也揪出那些早该被揪出的人。”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林女史,你敢吗?”
书房里静得可怕。远处隐约传来府中仆从的说话声,街市上小贩的叫卖声,甚至能听见雪水从檐角滴落的轻响。
可这些声音都褪得很远,很远。
林栖梧看着那幅残破的古绣,看着父亲补全的绣谱,看着萧珩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她想起藏书阁里那张纸笺,想起北境那七百个再也回不了家的少年,想起父亲临终前不肯闭上的眼。
然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敢。”
声音很轻,却像一粒石子投入深潭,漾开圈圈涟漪。
萧珩笑了,这次的笑里,终于有了一丝温度。他走到书案边,拿起那幅刚画完的荒原军旗图,递给她:
“这个送你。记住今天的话——也记住这面旗子。”
林栖梧接过画。墨香扑鼻,那残破的龙旗在纸上沉默着,却比任何呐喊都震耳欲聋。
春杏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公子,午膳备好了。”
“先用膳吧。”萧珩恢复了那副懒散的语调,“修补的事不急,慢慢来。反正……”他看向窗外,“有些事,已经等了三年,不差这几个月。”
走出书房时,林栖梧回头看了一眼。
那幅《鸾凤和鸣图》绷在绣架上,残破的鸾凤依然展翅欲飞,背后的云纹隐在暗影里,等待有人揭开其中的秘密。
而她就是那个人。
院中的松树在风里轻响,像是在低语,又像是在叹息。
她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去了。
小说《林栖梧》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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