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文学
致力于好看的小说推荐
执子山河慕绾卿萧清宴怎么看全文免费无广告?

执子山河

作者:书安屿

字数:240753字

2025-12-13 完结

简介

执子山河这书“书安屿”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慕绾卿萧清宴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执子山河》这本完结的宫斗宅斗小说已经写了240753字。

执子山河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痛。

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酷刑,是烈火焚烧五脏六腑的灼热。

谢婉以为,自己死在了奉先殿那杯御赐的毒酒之下。那酒里有她最熟悉的“牵机引”的味道,苦杏仁的气息缠绕着她这位大邺王朝摄政太后的最后一缕呼吸,无情地将她从权力的巅峰拖入冰冷的地狱。

她记得逆子皇帝那张交织着恐惧与快意的扭曲面孔,记得满朝文武的噤若寒蝉,更记得镇北王萧清宴——那个亲手将毒酒递到她面前的男人,他眼中那片死寂。

为什么……是你?

这个问题,她至死都未能问出口。

然而,预想中永恒的黑暗并未降临。

一阵尖锐的刺痛猛地扎入太阳穴,紧接着,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汹涌地冲进脑海。

一个叫“慕绾卿”的女孩,十五年的人生,短暂而卑微。

尚书府嫡出的真千金,出生时因意外被抱错,养在乡野农户之家。三月前,养父母在一场意外的大火中丧生,她才被尚书府派人接回。然而等待她的,并非亲人的温情,而是无尽的冷眼与折辱。

假千金慕明月早已是京城闻名的才女,父亲视她为掌上明珠;继母柳氏更是面上慈和,暗地里却将她视为眼中钉,甚至不允许她在府中为那对养育了她十五年的农户夫妻立一个牌位。

养父母的“百日祭”前三天。

在原主以绝食相逼的苦苦哀求下,柳氏才终于松口,假惺惺地“恩准”她回到乡下旧宅,守灵三日,以全“孝道”。

于是,这个本就因丧亲之痛与三个月来的折磨而油尽灯枯的少女,在这间四面漏风的破败灵堂里,跪了三天三夜。终于,在悲伤、风寒与饥饿的三重侵蚀下,一口气没上来,香消玉殒。

“我……成了慕绾卿?”

谢婉,不,现在是慕绾卿了。她艰难地撑开眼皮,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入目是简陋到堪称凄凉的灵堂。两块粗糙的木制灵位立在前方,风从破败的窗棂灌入,吹得白色幡布猎猎作响,卷起纸钱的灰烬,呛得人喉咙发痒。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烛的烟火气、供果腐败的酸气,以及……她身上那件麻布孝衣发出的霉味。

这副身体,实在是太弱了。

四肢百骸都叫嚣着虚弱,胃里空得像被火烧过。她甚至能感觉到,每一次心跳都带着力不从心的迟滞。

想她谢婉,十六岁入宫,三十岁垂帘听政,以女子之身,于波诡云谲的朝堂之上平衡各方势力,稳固了风雨飘摇的大邺江山整整十年。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落魄至此,重生在一个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少女身上?

荒唐,却又真实得可怕。

“吱呀——”

腐朽的木门被一脚踹开,一个穿着靛青色比甲、身形肥硕的婆子扭着腰走了进来,脸上堆满了刻薄的横肉。

是继母柳氏身边最得脸的张嬷嬷。张嬷嬷身后,跟着一个身穿月白锦裙的少女,眉眼如画,气质温婉,正是那位风光无限的假千金,慕明月。

慕明月看到跪坐在蒲团上,脸色惨白如纸的慕绾卿,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与不耐,随即又被恰到好处的担忧所取代。她柔声开口,语气里满是悲天悯人的叹息:“姐姐,你已在此跪了三天三夜,米水未进,身子如何受得住?我知道你思念养父母心切,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呀。”

好一朵解语花。

慕绾卿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这番话听似关心,实则句句诛心。这是在提醒所有人,她慕绾卿只是个乡野村姑,心里念着的还是那对农户,与高贵的尚书府格格不入。

张嬷嬷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斥道:“大小姐,二小姐金枝玉叶,好心劝你,你竟敢拿乔不理?真当自己还是那个没人管教的野丫头吗?还不快给二小姐回话!”

慕绾卿依旧没有动。

她在感受这具身体的力量。太弱了,弱到连支撑自己站起来都有些费力。

她的沉默,在张嬷嬷看来,就是最赤裸的挑衅。

“反了天了!”张嬷嬷怒目圆睁,肥厚的手掌扬起,夹杂着恶风,狠狠地朝慕绾卿的脸扇了过来,“我今天非得教教你,什么叫尚书府的规矩!”

这一巴掌,若是打在原来的慕绾卿脸上,她除了默默忍受,别无他法。

可惜,现在的她,身体里住着的是谢婉的灵魂。

那个曾经一言可定朝臣生死,一怒可令天下缟素的铁血太后!

就在那巴掌即将落下的一刹那,一直垂着头的慕绾卿猛然抬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没有丝毫属于少女的怯懦或惊恐,只有仿佛在看一个死物的漠然与威压。

张嬷嬷的心猛地一颤,扬起的手竟在半空中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慕绾卿动了。

她以跪坐的姿态,身体微微一侧,看似轻描淡写地抬起了右手,精准地扣住了张嬷嬷挥落的手腕。

然后,皓腕轻转,反手一折!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这寂静的灵堂里骤然炸响!

“啊——!!!”

张嬷嬷那杀猪般的惨嚎紧随其后。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扭曲变形的手腕,剧痛如同潮水般涌上大脑,让她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她……她的手,被这个贱丫头给折断了?!

慕明月的脸色也“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捂住嘴,温婉的面具几乎要当场碎裂。她预想过慕绾卿会哭、会求饶,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个一向任她拿捏的“姐姐”,竟敢当着她的面,用如此狠戾的手段反击!

这不可能!这个草包,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和身手?

慕绾卿松开手,任由张嬷嬷抱着废掉的手腕在地上哀嚎打滚。她极其艰难地扶着蒲团站了起来。因为久跪和虚弱,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她一手扶住旁边的灵案,稳住身形,另一只手轻轻掸了掸孝衣上不存在的灰尘。这个动作,她做得从容不迫,优雅得仿佛不是在破败的灵堂,而是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整理自己的凤袍。

她终于将那双清冷的眸子,转向了惊骇欲绝的慕明月。

“妹妹,”她开口了,声音因为久未进水而沙哑干涩,“你方才说,要教我尚书府的规矩?”

慕明月被她看得心头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强自镇定道:“你……慕绾卿!你疯了!你竟敢对母亲身边的张嬷嬷下此毒手!”

“毒手?”慕绾卿轻轻一笑,那笑容在烛火下显得有些诡异,“我只是在用张嬷嬷教我的方式,来让她更深刻地理解一下规矩而已。”

她向前走了一步,每一步都摇摇晃晃,却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压得慕明月喘不过气来。

“《大邺律·仆役令》第七条:家奴以下犯上,出言不逊者,掌嘴二十;动手冒犯主子者,可由主子自行处置,断其一肢亦不为过。”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张嬷嬷一非我生母,二非我嫡母,不过是继母身边的一个奴才。她对我这个尚书府正儿八经的嫡长女,呼来喝去,动辄打骂。方才,更是当着妹妹你的面,要掌掴于我。”慕绾卿的目光落在慕明月脸上,眼神似笑非笑,“请问妹妹,依照规矩,是我疯了,还是她……该死?”

慕明月彻底呆住了。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连跟下人说话都会脸红的慕绾卿吗?

她怎么会知道《大邺律》?还知道得如此清楚?这些话,条理清晰,逻辑缜密,掷地有声,别说是她,就算是父亲慕正德在此,也找不出一丝错处!

“我……我……”慕明月一时语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绾卿走到疼得满地打滚的张嬷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神祇俯视蝼蚁。

“记住,”慕绾卿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慕绾卿,是尚书府的嫡女,是你的主子。我的脸,不是什么腌臢奴才都能碰的。这一次,是手腕。下一次……”

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带来的恐惧,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窒息。

说完,转身,一步一步,走到了灵位前。

她看着那两块简陋的木牌,上面刻着“先考慕大山之灵位”,“先妣慕氏李秀英之灵位”。这是这具身体的养父母,是那个在记忆深处,用粗糙的手掌温柔地抚摸她头发,用不多的粮食努力将她喂养长大的男人,和那个总是在夜里为她缝补旧衣,哼着乡野小调的女人。

他们是唯一给过原主温暖的人。

一股不属于谢婉的、源自这具身体最深处的悲恸与孺慕之情,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慕绾卿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她郑重地,对着灵位,磕了三个响头。

一叩,报你们十五年养育之恩。

二叩,承你们全部沉冤之怨。

三叩,佑我此后,踏血而行,再无挂碍。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太后谢婉,只有——慕绾卿。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灵堂内惊惧交加的慕明月和痛不欲生的张嬷嬷。

“我们,回府。”

她丢下这四个字,便头也不回地、踉跄着走出了灵堂。

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慕绾卿微微眯起了眼睛。

尚书府,慕正德,柳氏,慕明月……还有前世那些将她推入深渊的所有人。

一笔一笔的债,我会亲自上门,慢慢地跟你们算。

这场名为“复仇”的棋局,从此刻起,由我执子。

而你们,都将是我的棋子。

继续阅读